清晨天微微亮,冷風陣陣,昨日的暖意也被一夜風雨帶走,紅燭默默的泣淚…殆盡。王府中的紅綢已被仆人撤下,肅王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除了丫鬟的腳步聲,風吹綠葉聲,淳淳流水聲,遠處的簫聲…。
飛鳶閣內依舊洋溢著一片喜氣,床幔內一身著嫁衣的女子靜靜的躺著,雙眸緊閉,秀眉緊蹙,睡的極不安穩。外室內,暖榻上隻剩下留有餘溫的喜被,淡淡的茶香。
遠處傳來悠遠綿長的洞簫聲,夾雜著冰冷的氣息,絲絲入耳,餘音嫋嫋,不絕於耳,清琉輕輕的睜開朦朧的睡眼,沉醉在美妙的簫聲中。
門外傳來聲聲叩門聲,將沉醉在簫聲中的清琉驚醒,門外的人大聲的問道:“小姐起身了嗎?”清琉早已猜到門外是誰,心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陌兒這丫頭何時能溫婉些。清琉無奈的搖了搖頭。清琉素手抹了抹臉頰及幹枯的淚痕,平聲靜氣的開口道:“進來吧。”
陌兒不同於往日的活潑之氣,今日一進屋門便低著頭走向清琉,臉頰上還帶有兩抹微紅,清琉見到陌兒的不同心中有些疑惑,突然想到昨日是洞房花燭夜,隻怕這丫頭想多了,心中暗笑,她這丫頭也該嫁人了。蓮步微微的走向梳妝台,陌兒瞥見身旁經過的紅色靚穎,微微抬起螓首來,見清琉衣衫完整,隻是發絲有些散亂,床榻上的被褥也還整齊,心中十分疑惑,陌兒突然注意到清琉正透過鏡子笑著看著自己,臉頰更紅了,心中暗想:原是自己想多了。
清琉緩緩起身,開口道:“陌兒,幫我打些沐湯來,我要沐浴更衣。”陌兒愣了一下,然後呆呆的回答道:“嗯。”便跑了出去。
許久,一個身著青色齊腰襦裙的丫鬟進來了,向清琉恭敬道:“奴婢給王妃娘娘請安。”清琉也沒看她,隻是回了一聲嗯。那丫鬟身後跟著的七八個身著粉色齊腰襦裙的丫鬟手端著溫水整齊的進入沐室,又很快整齊的出來了,那青衣丫鬟柔聲的對清琉說道:“王妃娘娘,沐湯準備好了。”清琉淡淡開口道“你們都退下吧。”丫鬟們齊聲回到:“是。”便都勾著頭,緩緩退出房間。
清琉不見陌兒,便向剛才那丫鬟問道:“陌兒呢?”青衣丫鬟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回答道:“陌兒姑娘去準備早膳了,請王妃娘娘稍等片刻。”清琉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青衣丫鬟緩緩開口道:“奴婢賤名墨畫,王爺說王妃娘娘新嫁至此多有不適,所以讓奴婢來服侍王妃娘娘。”清琉點頭示意,墨畫便緩緩退了出去,清琉對墨畫的背影開口道:“日後不必自稱‘奴婢’我聽不慣。”墨畫轉身回答道:“謝王妃娘娘。”墨畫心中對清琉多了一絲好感。
等丫鬟們都退了出去,清琉合上房門,走向沐室。沐室之內圓形玉石沐池內水波蕩漾,香煙嫋嫋,玫瑰花瓣輕浮水麵。清琉緩緩褪下嫁衣,邁入沐湯之中。
肅王府內,南宮辰麵對窗外,緩緩吹著玉簫,雙眸微閉,芊芊玉指遊蕩在玉簫之上。突然,門外傳來一聲豪氣之音:“三哥的蕭聲愈發美妙了,我都醉了。”南宮辰眉頭微皺,冷冷道:“南郡王怎有空來我這啊。”南宮漠豪爽一笑道:“上次在三哥這兒輸了棋,今日便想一雪前恥。”南宮辰冷冷一笑,開口道:“樂意奉陪。”
棋盤之上,兩人互不相讓,棋棋擲地有聲,南宮漠玩笑的開口問道:“三哥昨夜暖香溫玉在懷,昨夜洞房之內,三哥對三嫂可真是極好,睡的可好?”輕輕挑眉,南宮辰麵色微轉,狠厲的回答道“你知道的,我的心裏隻有月兒,娶沐清琉,對她好,隻不過是要報複沐望之一家。”南宮漠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宮璃月都已經是太子妃了,還惦記著。唉…可憐的琉兒啊。許久,南宮辰又冷冷的開口道:“以後在我麵前莫要再提沐清琉!”南宮辰委屈的應聲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