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於是就真的什麼也沒說,隻躺在他身下,那雙漂亮的眼睛,脈脈如一汪秋水般望著他。
隻那麼一眼,宋建輝便覺得,他已沉醉。
一夜纏綣,醒來的時候謝悠然覺得身上像被輾壓過一樣,到處都在疼。
初秋的早上一片清寒,但被窩裏卻溫暖如春,尤其是被身邊男人緊緊擁著的後背,那是灌多少個熱水袋也不能得到的,恰到好處的溫熱。她不由得慢慢轉過身來,他隨著她的姿勢輕輕動了動,但眉眼並沒有睜開,隻是下巴在她肩上微微蹭了蹭,雙手用力地仍舊將她攏在自己身下。
她看著他,如斧琢一般英俊的五官,因為睡著,少了幾分沉鬱的端肅,多了點從容跟溫和,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在他臉上碰了碰——觸感很真實,他是真的已經成了她的男人。
她嘴角微翹,整個手掌都貼到了他的臉上,就像宛妤睡著時摸她一樣,輕輕在他臉上細細地摩挲,手心碰到他的嘴唇,他極快地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嘴角卻揚了起來,整個人猶如化開的冰水一般,舒展了開來。
謝悠然沒想到會將他弄醒,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欲要縮回手時他卻將她的手牢牢地按在自己唇畔,問:“還想要嗎?”
謝悠然:……
她用力地收回手,一本正經地反駁說:“宋先生,要節製。”
他笑,睜開眼睛看著她,看得她臉紅了後才說:“好,聽老婆話。”
手機的鬧鍾這會又響了起來,謝悠然伸出手將它摁停,雖然不舍,但還是說:“我要上班去了。”
宋建輝說:“再睡一會,等下我送你。”
謝悠然說:“不了,我打車也方便。”
可她掙不開他,到底還是由著他又鬧了一回,兩人才整衣起床,讓他將自己送去了公司。
之後的安排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她照舊忙碌著公司的各種事情,準備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出書,有時間了就監督監督孩子們的學業,陪著孩子們玩一玩,聽鍾君嘮叨嘮叨,跟謝嵐山討教一下書畫上的事情,隻除了晚上換了個睡覺的地方,身邊多了個暖床的男人,還有心裏,多了一些叫作幸福甜蜜的情緒,日子看著,就跟以前差不多。
但謝悠然卻是頭一回感覺到,找一個讓大家都認可的男人,是一件多麼令人幸福的事情。為此有一回,她看到宛婷又在看狗血肥皂劇,劇裏的女主角之一為了所謂的愛情跟自己父母反目,她捧著杯子站那兒也一起看了會後說:“這個女人一定不會幸福的。”
宛婷問她為什麼。
她就諄諄教導自己的女兒說:“父母年長,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還多,看人難道不比她看得準?而且一般來說,父母應該就是孩子的整個世界,既然全世界都在說她選擇錯了,那她就算爭贏了,為了一個男人,有家歸不得,傷了真正愛自己的父母的心,你覺得,她能幸福得起來嗎?這種女人,自私、狂妄、霸蠻,不知道替他人著想,就算和那男的結了婚,最終結局也不一定就是好的。”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說的絕對了,不過為了不讓女兒以後走上“愛情獨裁”的路,她不介意將這些東西說得嚴重些。
彼時鍾君正好也在,聽到她這番話笑得前仰後合的,將謝嵐山喊出來一起旁聽了後說:“看看看看,你女兒終於悔悟了啊,現在未雨綢繆在教訓你小外孫女呢。”
謝悠然被鍾君說得臉色訕然,其實她說這話,多少是有些想說給自己媽媽聽的意思,不過鍾君大人顯然沒領會到她話裏的歉意,笑話完她,還指點著說:“不過宛婷你不用擔心,橫豎給你們家宋仁軒預訂了,我們大家又都看好他,他們兩個必然是不會存在你擔心的情況的。倒是你家宛妤你得緊著些,這姑娘膽子小、嘴巴甜、重情義還敏感,就跟你小時候一德行,所以預防預防她吧。”
謝悠然:……
宋仁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