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元寶自己住了進去,還讓蘇悠然和蘇巧巧和她一同住了進去,為的就是將“效益擴大化”,但即便如此,她們也能隻能住在澤園的北院。
因為元寶看了,澤園南院那棟小樓是按照例製建的,在她認識的人中,隻有倪餘澤這個侯爺才住得了,旁人住,若是沒人告發還好,一旦被有心人告了上去,就是大罪。而澤園的橫空出世已引來了太多人的關注,元寶可不想冒著滿門之禍去“享受”,話說那也不叫享受了,那就是作死啊!
“真是的,看來侯府這些下人也不靠譜,偏偏弄出這麼個空了一半兒的宅子出來,這不是遭害銀子嘛?!早知道真不該讓他們來建宅子。”元寶很是懊惱。
當初說回蘇家村建宅子時,倪餘澤就說他出銀子,然後從內院裏支了兩萬兩後,就把人給派出來了,元寶覺得銀子太多了,可靜寧告訴她,這些都是侯府用慣的老人,回頭銀子用不完是可以建完後再結算的,元寶也沒多想,更不會非得把這筆銀子追回來,隻不過是利用她主持中饋的便利,將這筆銀子用自己的私房銀子頂上了而已。
可結果呢,這宅子不僅建得精巧,裏麵的家俱和裝飾還都是上等貨,因為趕時間,都是直接運過來的,兩萬兩銀子能夠用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剩餘呢?!
實際上這宅子不過是剛建好十來日,還留下了兩個管事和元寶結算,賬目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元寶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本來嘛,因為她對建宅子一竅不通,給這些人完全放了權,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蘇春生對元寶的抱怨保持沉默,一旁的施遠道笑得更是有些詭異。
元寶歎了口氣說,“算了,我也是好不容易奢侈這一次,再說,宅子嘛,是安家立命的東西,也不算浪費,兩萬兩就兩萬兩,我也不是沒有,咱家也不是就過不下去了!”
回家的歡樂很快便衝淡了元寶這並不多的煩惱,她先見了施遠道一家三口,又去探望了一下劉桂榮,當晚蘇家還在蘇家大院裏舉行了一場小小的家宴,家宴的地點選在蘇家大院的二進正堂,這是出於對施遠道的尊重,劉桂榮在祠堂裏受罰,蘇家的大事小情她都沒權力參與,所以蘇家的孩子們,現在把施遠道當成了正經長輩來供養。
而元寶這次再見到施遠道也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施遠道不顧自己的身份,穿了一身的布衣,不僅他,就連他的兩個小妾和蘇家的孩子,也俱是布衣,想來他們平日裏就是這麼穿著的,可仔細看看,這布衣可是不簡單,它們都是慶安縣內能買到的最上等細棉布。
要知道,因為有慶安倪家和主家的關係,倪家現在可是主家布匹的經銷商啊,所以這布絕對是寧南府的特產,價格比起一般的錦緞來隻高不低。這種布穿起來柔軟舒適,顏色豐富,再在上麵繡上精致的花樣,真的是種低調的奢華,即便是在元寶這樣的行家眼中,那也是很出彩的。
尤其是施遠道一家和蘇家的孩子,本來就有不俗的氣質,再加上這樣的裝扮,各個都有著隱世高人般的灑脫,舉止中處處透著不凡。
元寶決定,等她下回再添置新衣時,也要選這樣的布料。
此外,施遠道的容貌也有不小的變化——他胖了。
但施遠道這種胖,卻不是旁人的那種癡肥,而是一種圓潤,以往的施遠道,給元寶的感覺是尖嘴猴腮,顴骨很高,臉上過多的褶子讓他看起來帶上了幾分愁苦,皮膚也很粗糙,再加上他過於靈活的目光,難免會產生猥瑣之氣。
可現在,豐腴的麵頰讓施遠道看起來天庭飽滿,相貌周正,他麵色紅潤,連抬頭紋都變得淺到幾乎看不出來,更何況其他的細小皺紋了,一下子就年輕了好幾歲,不僅猥瑣不見了,還顯得很是慈祥。
他的目光依然是靈活且靈透的,在孩子們臉上一一滑過時,因沒有了算計和計較,就變成了洞悉,仿佛誰做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他,不自覺地想聽從的他教導,很符合他先生和家長的身份。
這樣的施遠道還真是有當代大儒的氣質呢,怪不得蘇家孩子們都對他推崇備至,就連元寶一見之下都生出了好感,當然了,他的學問一向是好的,絕對不是騙人的,對這一點,元寶是相當信服的。
蘇家大院二進的堂屋並不大,但擺上兩桌簡單的席麵還是綽綽有餘的,男子一桌,施遠道坐了上首,蘇家三兄弟次第而坐,女子一桌,施遠道的小妾推讓了一下後,便坐了上首,元寶和蘇氏兩姐妹也是次第而坐,自家人講究到這種程度也就夠了,兩桌中間並沒設屏風,於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這也成了從這以後蘇家的固定用餐模式。
元寶回家之後,便將家裏的錢財也按照侯府那般分成了內外院來管理,蘇春生管外院,主要是用來開荒的二十萬兩銀子,支出收入等元寶並不過問,元寶管內院,實際上就是主持中饋了,家裏的一應瑣事都接了下來,兩人俱是十分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