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節 那些銘心刻骨的傷害(3 / 3)

“想什麼呢?又歎氣又搖頭的?”想誰誰就到,就在元寶沉浸在思緒中時,倪餘澤已走進門來,“我就說你身子剛好一點,別急著作畫,你偏偏不聽。”

元寶嘟著嘴放下畫筆,“還剛好一點,我是全都好利索了,好不好?!這整天不讓我出門,也不讓我管家、看帳,再不讓我作畫,我就得閑得瘋了!對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上次的那件事,是個意外,以後再不會發生了!”

倪餘澤也不和元寶爭辯,端了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元寶知道,這種事再爭辯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便說起了別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啊?”

從元寶醒來到現在已過去二十多天了,她真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了,而此時已是冬月,倪餘澤既然今年一定是要回寧南府過年的,那晚走還不如早走,要知道,走得越晚天氣越冷,萬一路上再遇到大雪什麼的……元寶真的想像不出,倪餘澤在野外露宿得是個什麼狀態。

原本元寶沒說過這個問題,是因為她這一場病把倪餘澤的身體也帶累得夠嗆,趙大夫含著眼淚對元寶千叮嚀萬囑咐,讓元寶今後一定注意身體,原因是,“公子真受不了,這一次差點舊疾複發,老夫已被嚇破膽兒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皆大歡喜,倪餘澤現在也恢複過來了,元寶覺得還是讓他早些回去,路上會少遭些罪。

聽了元寶的話後,倪餘澤看了元寶一眼,“看來是真的大好了,都想起來趕我走了!”雖是笑著,語氣中卻帶著無盡的淒涼和悲傷,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倪餘澤的笑容像鋼針般紮進元寶的心裏,她知道,自己的這場病一直都讓倪餘澤很自責,她解釋了很多次都沒用,倪餘澤現在這樣準是又有什麼不好的聯想了,這個人啊,簡直敏銳得像頭豹子。

元寶立刻追在倪餘澤後麵大叫,“什麼叫我趕你走啊,是你自己說要回去的,好不好?!我不是怕天冷路滑你吃苦嗎?!”

倪餘澤也不停步,隻是往後隨意地擺了下手,也不知道是表示不相信元寶的話,還是表示他不會介意。

元寶氣得跺了跺腳,返身站在了窗前,低頭往下看,她的這間畫室用得同樣是無色琉璃,就在澤園北院主院的二樓,所以元寶一看到澤園,就知道她該住在北院。

元寶看到倪餘澤大踏步出了主院的門,又離開了北院,卻不往他住的南院去,而是進了澤園的後花園,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站在一棵梅樹下,不動了。

後花園很大,還有植物建築掩映,就算倪餘澤現在是在門口麵對著元寶站著,元寶站在樓上也隻能看到倪餘澤的一片飄飛的大氅衣角,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就算不去看,元寶也知道倪餘澤肯定是不開心的,但不管心情怎樣,這樣站在寒風中,是會生病的啊!

元寶正要吩咐下人去叫倪餘澤,(她現在被眾人聯手“禁足”了,不許出門,隻能在她這幢溫暖的小樓中活動。)就看到蘇悠然飛快地從她住的北院主院東廂房跑了出來,跑進了後花園,然後不知對倪餘澤說著什麼,又過了一會兒,兩人就手牽手進了倪餘澤住的南院主樓,元寶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被倪餘澤這麼一鬧,元寶也沒心思畫畫了,親手收拾了東西,慢吞吞地走下樓去,想著等下要怎麼哄哄倪餘澤,誰知道元寶剛到一樓正堂,還沒來得及進內室,蘇悠然已走了進來,劈頭就是一句,“姐,我想陪表哥回侯府去!”

“哎——”元寶長歎一聲,拉著蘇悠然坐了下來,“然然,你應該明白,其實澤公子不是你的表哥!”真要是說起來,劉家的那三個寶和五個丫(劉家這幾年又添了孩子),才是蘇家的正牌表親。

蘇悠然把倪餘澤叫做表哥,這個沒人教她,而是她自己跟著元寶學的,而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論,倪餘澤和蘇悠然其實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隻不過那時蘇悠然住在侯府,元寶和倪餘澤就不忍心去糾正這一點,隻想著怎麼讓蘇悠然住得更親切隨意一些,也讓下人們不敢欺負她。

就連蘇悠然在侯府“二小姐”的稱謂也是這麼來的——被當成了元寶的妹妹,而不是在蘇家排行的二小姐。

回到蘇家村後,蘇悠然把這種“錯誤”延續了下來,元寶和蘇春生聯手糾正了幾次,總算讓蘇悠然改過來了,而蘇悠然現在再犯這個毛病,很顯然是十分想和倪餘澤回去。

“這過年呢,應該和自己的家人過,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到旁人家去的。”元寶娓娓地勸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