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啊,就是府學主持的,考官就那麼幾個,很可能彭大人也是其中之一,而他不管閱卷與否,主持考試是一定的了,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有那麼學子在考試前給他遞帖子什麼的,而且,彭大人十分上道,每次批閱了文章後,都會一一告訴蘇春生,哪位哪位先生如何如何說,不難想見,這些人就是蘇秋生今後的主考官了!
這個,簡直就是一種最為光明正大的作弊啊!
元寶哈哈一笑,毫不猶豫地對蘇春生挑起了大拇指,“春生,你真棒!”她就怕蘇春生讀書讀傻了,非得講什麼“公平”,就不想想,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公平可言?有勢力不借助,那才是傻子呢!隻要不做天怨人怒的壞事就是了!
然後元寶又轉頭衝倪餘澤一笑,“你更棒,若是沒有施先生的教導,他們還不能這麼聰明呢!”現在元寶對施遠道是怎麼看怎麼滿意。
倪餘澤嘴角抽抽,說實話,他這個人持才(還有財)傲物目下無塵,是很有些看不起這種油滑小道的,但他實在不忍心說元寶。
恰在此時,蘇春生對元寶說了一句,“你滿意就好!”
倪餘澤的笑容立馬真誠了起來,連連點頭,“對,對!”隻要元寶開心,隻要元寶不再“回去”了,他寧願放棄很多原則和怪癖。
三人正談笑間,施遠道帶著蘇秋生親自來了,當頭就是一句,“若是這樣的話,不如我們等寧南府鄉試之後一道進京吧,讀一讀太學還是很有必要的,正好也能提拔下我家那兩個不爭氣的小子!”
元寶又是一陣迷糊,不過馬上想起了所謂的鄉試就是考舉人,這種考試和三年兩考的院試不同,不僅是三年考一次,還把考試時間安排在了秋天,也被稱為“秋闈”,應該是在八月份,結束後再進京,倒也來得及的,而明年恰巧是府試和鄉試同年舉行。
施遠道還有兩個也在參加科考的孫子,本來考舉人是可以在京城考的,但因他們是特殊的寧南府戶籍,所以隻能回寧南府考,施遠道的嫡長孫已考過一次了,但沒中,這次是兩個孫子一起回來考,如果他能在那個時候陪在他們身邊,自然是再好不過,可他收了蘇家那麼多的束脩,蘇家的孩子若是不動,他實在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啊!
至於太學,原本是京中為五品官員和勳貴們的後代所設的,就連皇親國戚什麼的,也會去讀一讀,是全朝最高等的學府,後來今上鼓勵科考,在登基之後頒布了旨意,讓特別優秀的寒門弟子也有機會到那裏求學,隻不過名額有限且條件苛刻罷了。
在太學就讀最大的好處,並不是學到了什麼,而是可以擁有廣泛的人脈,有機會在高官們麵前露臉,上達天聽也是有可能的,一旦成為進士後,謀求到好官職的可能性極大,所以就像施遠道說的,讓蘇家兄弟尤其是官迷蘇秋生童鞋去讀一讀,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誒呀,”元寶說,“那不如想法子把施家兩位世兄的戶籍改一改吧,這樣就沒必要跑來跑去的了!”視線飄向了倪餘澤。
太學是有秀才功名就可以去讀的,她現在是真心感謝施遠道這位處處為蘇家打算的“好先生”,很想全方位地幫助一下他。
施遠道目光閃爍,“不用,不用,寧南府的舉人中進士的幾率也大,再說,每次都跟著侯府的商隊來去,也不費什麼的!”
他施遠道的嫡孫怎麼可能中舉之後就止步呢?就是蘇家兄弟也不可能啊,所以現在的麻煩就是為了今後的順暢。
倪餘澤的嘴角又開始抽抽,施遠道沾便宜的習慣那是一點都沒改啊,明明蘇家也不窮,真不知道這施遠道怎麼就偏盯上他下口了,回頭他真得好請教一下蘇春生。
元寶憋笑,施遠道是一向把倪餘澤當大頭狠宰的!
於是,他們的出行計劃又變成了這樣:年前,倪餘澤帶元寶和蘇春生回寧南府,院試之後施遠道帶蘇家所有的孩子去寧南府,鄉試之後,大家一起進京!
元寶又想起來一件事,“春生啊,可以帶上娘吧?”劉桂榮自從上次得了教訓後,表現一直很好,既然沒威脅的話,還是帶著放心,現在動了讓蘇氏兄弟在太學求學的念頭,那就不是選完皇商就能回來的了,很可能要好幾年啊!
蘇春生點頭,“好!”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啊——”元寶跳了起來,“我馬上安排人,去京城買宅子,大大的,就在太學附近買,就算今後不住了,也可以像縣學那樣出租出去!”總不能這麼一大家子人一直住在人家侯府啊,而她到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