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蘇老爺呢？”想開口叫爹，不怎話到嘴邊卻悄然的變了稱呼，
代荷也不以為意，誠實的答道：“這個世界上，老爺真正在乎的人隻有他自己而已。”
代荷的話，讓曼茹浮出一絲苦笑，原來明白人不止自己一個，或許生活在大宅門裏的人都早已熟悉了這種規則，隻是自己看不開而已，所謂夫妻之情，所謂父女之情，原來都抵不過利益的趨勢。
“那我大哥呢？”
“一個閑人。”想想大哥蘇修文常年累月，借著“遊學”之名，四處流蕩，這樣的評語倒是恰如其分。
“那我呢？”曼茹似笑非笑的看著代荷，很期待她又會怎麼樣評價自己。
“一個聰明的傻瓜。”
聽完評價的曼茹徹底傻了，半晌才幽幽道：“或許你說的對。”
代荷也絲毫不忌諱，而是繼續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懷疑蘇二夫人，所以對於那些謠言才不願，或則說沒有勇氣去嗬斥。”
曼茹被道破心事，麵色一紅。她何嚐又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若是你一直這樣下去，我倒也認為你是一個明白人，但很可惜，你最後還是熬不住內心煎熬，和蘇二夫人攤牌，結果怎樣呢？”
代荷“咯咯”一笑，在這寂靜的夜裏更顯分明。“最後不過是圖惹煩惱，何苦？”
“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傻瓜。”曼茹語氣突然很蕭瑟。“她有時明明清楚結果，卻仍固執的想把真想隱藏，這不是典型的自欺欺人嗎？”
曼茹心虛的別開她的目光，無奈的笑道：“你說的我懂，可是……”
“可是做不到是嗎？過不了這裏的坎是嗎？”代荷將手指指著心口善良，大小姐雖說和你有血緣，卻並無親情，為了她的死，你卻生生的自責。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代荷看著曼茹的雙目炯炯有神，似乎能穿透衣衫，直擊曼茹內心內處，笑笑道：”所以，你隻能是一個聰明的傻瓜！“
話已自被人看穿的滋味卻是說不出別扭，曼茹不自然的幹咳一聲，已然無話可說，隻是和代荷會心的對視一眼，才道：”說說你自己吧！你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曼茹想把這個沉重的話題岔開，故意打趣道。
代荷目光突然投向遠處，變得很空洞。許久才喃喃細語道：”我隻是螻蟻，命如草芥的螻蟻罷了，當初要不是二夫人瞧中我無親無故，隻能忠心的效命與她，我早就暴屍荒野，不知何時下世的輪回了。“
代荷清冷麵容的淒楚，讓曼茹心頭狠狠的被揪起，一個家破人亡、寄人籬下的孤女，曼茹想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除她心中的悲苦。總認為自己生活的很無奈，比起代荷來，自己該是多麼幸運，至少還有個家，還有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可她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