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哈哈大笑,聽得傅琢玉一陣煩躁,絲毫不客氣的回應他的大笑,“你別覺得我自戀,你現在的表現難道不是在老牛吃嫩草?”
他笑得更歡了,連氣兒都喘不過來:“對,一見鍾情,老牛吃嫩草,這都被你猜出來了,看來我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我可以直接追你吧?”
傅琢玉揉了揉太陽穴,呼出一口白氣,在寒冷的冬日裏白霧在冰冷的空氣裏一點點消散,“葉桉,你別這樣,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小丫頭,那你說說,你剛認識我的時候對我是什麼印象?”
“反正不是這樣。葉桉,我沒空談情說愛的,我還要讀書,我要考大學的。”
“我追你是我的事,你可以選擇參與或者不參與。你繼續讀你的書,考你的大學。這兩者完全不影響。哈哈,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同學難道就沒有談戀愛的?我可不信,你那什麼好朋友不就在和葉槐打得火熱?”
傅琢玉覺得葉桉就像是在耍她玩兒似的,說到最後,還是那麼沒譜。
她印象裏葉桉是冰冷淡漠的,但是他現在的表現分明不是這樣,輕浮隨便,雖然沒有葉槐那麼令人感到惡心,但傅琢玉實在不覺得他是喜歡她的。
她說了幾句後,不說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轉過身準備回去,猛地被嚇得渾身一顫,尖叫聲都不由自主地溢了出來——
“啊!”
石晉陽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佇立在她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麼起伏。可他的眼神深邃如千丈深淵,深淵底下風起雲湧,驚濤駭浪。
仿佛有一雙手在無形中扼住了她的喉嚨,同時有一條毒舌正吐著信子向她緩慢地爬來,心中的恐懼颶風般猛烈——她已是一身冷汗。
她顫著聲問:“叔叔,你什麼時候來的?”
石晉陽勾起一側的唇角,露出戲謔而玩笑的笑,那樣譏諷的笑意更令她感到恐怖,“你應該問我聽到了多少。”
傅琢玉咬著唇不敢作聲。
他冷冷地一笑:“我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你說‘一見鍾情’‘老年吃嫩草’,我還以為你在說我,哦,原來不是啊,原來還有別的人想要老牛吃嫩草啊……”
他故意漏掉暗藏在心裏的一句話,偏偏這個別人我還很熟,到底是碰巧呢還是碰巧呢?
“甜甜,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他嘴角的笑意如定住了一般,雙眸中釋放出的光仿佛兩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叔叔,不是這樣的,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我就是上次和小卓一起出去玩,小卓他男朋友帶了朋友出來,我才認識她的,我就見了他一麵,真的!”
石晉陽卻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解釋,冷冷地問道:“讓我想想,甜甜,你住出來是不是為了避開我的眼睛,更好地勾引男人?”
“叔叔……”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澄清。他聽到了這麼多,不可能沒有聽到後麵她的拒絕和反對,不可能沒有聽到她言語中的無奈,可他居然還是這麼說她。
冬日冷冽而潮濕的風裏混著令人作嘔的腥味,在她的四周彌漫開來,冷風呼嘯,空氣凍結成冰,體內的血液溫度好像隨著那一陣忽然襲來的冰冷的風驟降至零點,她隻覺得冷,冷到了骨子裏,骨頭間密密麻麻地鑽心的疼,就像千萬根針同時陷入她薄薄的肌膚裏,直戳內裏。
“所以,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是吧?”
“你一次次向我表明你的態度,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喜歡的快要瘋掉,而是因為你已經找到了下一個目標,你不想浪費,所以急著趕快從我身邊逃離,是不是?!”
“沒想到我石晉陽也有被人耍的團團轉的一天。”
“你還是不說話麼?”
他一句句比針更尖銳的質問,仿佛要將她的心剖開,她隻能無言以對。
他漸漸地不耐煩,連質問也不屑,“傅琢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給你三秒鍾時間解釋,如果不能說服我,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解釋什麼呢?叔叔,你心裏已經給我定罪了,不是嗎?我解釋有用嗎?”
“所以呢?”
她搖搖頭,苦笑:“沒有所以。”
他冷笑:“一個字都不解釋?”
她沉默地低下了頭。
過了很久,石晉陽比冰塊更冷的聲音,混著濃鬱的火藥味,降落至她的耳邊。
“過來。”
她抬頭,皺著眉看了他一眼,迷茫於他想做些什麼,腳步卻遲遲不動。
石晉陽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一個箭步跨到她的麵前,離她隻有一公分的地方,猛地伸手,毫不猶豫地從後麵按住她的脖子。
她覺得他碰到的地方一陣涼意襲來,她才剛縮了縮脖子,他卻用另一隻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下巴,他俊朗的臉龐下一秒無限放大在她的眼前——
然後,她的雙唇上感受到了霸道而溫熱的濡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