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路燈車燈店麵燈照亮了整座城市,晚冬的涼風拂過,總覺得冷到了骨子裏。路上有人乞討,冷漠而無情的人們路過,石晉陽猛地吸了一口煙,把皮夾子裏的現金全部丟進了乞丐白色的陶瓷碗裏。乞丐露出感激,路人露出驚訝,但他想,他和他們沒什麼區別,甚至比他們更殘忍。
葉桉拎著粥回醫院,拆完包裝要喂傅琢玉,傅琢玉卻雙手把筷子和外賣盒接過。
她喝著粥的時候,葉桉問:“剛才有人來過嗎?”
傅琢玉轉頭若有所思,搖了搖頭:“怎麼?這病房看上去像有人來過?”
“不是。我隻是問問。怎麼都沒人來看你?”
傅琢玉抿了抿唇,低下頭去。她也想知道,為什麼沒人看她?她喜歡的人不來,喜歡她的人也不來。
她無所謂地說:“發燒而已,至於勞師動眾嗎?”
葉桉開著玩笑:“看來還是我最關心你,你是不是特感動?”
她挑眉瞥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自從做了朋友以來,葉桉和她的關係緩和了許多。雖然仍是時常煩她,但總算是不再出現在校園裏。流言蜚語還在持續,但總有一天會隨著時間淡去,這就是時間的偉大。
隻是時間可以解決已知的困難,但卻解決不了未知的困難。她就像深陷在了沙漠裏,撥開了一個口,但風一吹,她又被埋了進去。
石晉陽再一次帶她來到了那間家庭影院。給她第一張看,哦不,第一個聽的音頻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一個大人物的電話,直指他幕後操盤股市。
石晉陽在她聽完這段後,問道:“驚訝嗎?”
傅琢玉盡管有些震驚,但卻聳了聳肩,說:“一灘汙水,大家心裏都明白。”
石晉陽麵無表情,“有這個承受能力,很好。還有第二個。”
這次不是錄音筆,而是一張SD卡,石晉陽把SD卡插在電腦上,傅琢玉在投影上看著他一步步操作,聽他突然說道:“聽說你前幾天發燒了,現在好了嗎?”
“你怎麼知道?”
“你奶奶打電話告訴我的。”
“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工作太忙,而且,有必要嗎?”
傅琢玉冷淡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但石晉陽卻繼續問:“聽說你最近在學校裏很是風光?”
傅琢玉冷著臉反問:“叔叔,你不是說沒必要嗎?為什麼還處處打聽我的事?”
屏幕上,鼠標停留在一個視頻圖標上,石晉陽轉過頭鄭重其事地說:“甜甜,我勸告過你,不要和葉桉來往,為什麼還和他糾纏不清?”
“叔叔,我告訴過你的,我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
“……”
“這是相同的道理,我說的你不一定聽,你說的我為什麼一定要執行?”
石晉陽蹙了蹙眉頭,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甜甜,你會後悔的。”
“因為他很花心,因為他不適合我?叔叔,你不用這麼緊張。你可以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為什麼不可以呢?總比當小三強吧?”
“傅琢玉!”
被嗬斥的某人垂下眼眸,“這些都是你教我的……”
石晉陽手中一頓,然後用飛快的速度點開視頻,大步流星地走到傅琢玉身邊。傅琢玉還想說什麼,抬眸卻被視頻中的人嚇得一跳,執著的杯子猛地一晃,杯中的水灑了大半。
視頻中的兩個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但最後幾句她聽懂了。
“小連,你覺得如何?”
“不必留著他。”
“嗯,那就照你說的做,手段幹淨一點,這樣的人吊著沒意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