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玉四肢亂動,卻依然無法改變石晉陽堅定的腳步。
她認命,石晉陽現在就是一頭野獸,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用暴力壓製她所有的行為,如果她不想受傷,她隻能選擇唯命是從。
他突然推開浴室的門,傅琢玉一驚,抬頭看了他一眼,但卻注意到他右邊的臉頰紅通通的一片,黃色的皮膚上帶著些許血絲,細看像是五指印——被人打過的痕跡。
她在心底冷笑了一聲,誰敢打石晉陽呢?
就在她思考的間隙,她突然被他從肩上放了下來,她倏地不受控製地叫了一聲,落入了圓形的浴缸裏。
石晉陽壞笑了一下,帶上門出了浴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轉過身背靠著牆壁無力地滑了下來,身體就像散架了似的,力氣盡失,她很想一頭撞向牆壁,但她有種預感,隻要她敢傷害自己,石晉陽會用更卑劣的手段傷害她。
第一次就像一把鑰匙,一旦開啟了這個開關,接下來隻要他想,便會是無盡的折磨。
可是她不想這樣,她在花灑下無聲地流淚,淚滴混著水滴一路滑下,她低頭愣愣地看著水龍頭,忽然心生一計,將把手擰動到了藍色的那一邊。
水冷的她受不了,可是他殘忍的對待更讓她受不了,她僵硬著身體在噴灑出來的冰涼的水下一動不動,直到她打出第一個噴嚏後,她關掉了開關,並將把手恢複至紅色處。
她的睡衣沒有帶進來,她隻能圍著一塊浴裙出去。石晉陽正靠在床頭玩弄著她的手機,發絲上冰涼的水滴到她赤裸的肩膀上,一滴一滴速度很快,她緊緊地攥著手,很想把手機搶過來,但是她咬了咬唇,讓自己平靜下來,回憶有沒有什麼重要的電話和短信,電話裏的最近通話應該沒有幹爹和她母親,隻有葉桉、曲池這些他已經知道的。至於短信……除了上次跟葉桉的短信和剛才發給曲池的短信外,好像就是一些垃圾短信了,應該沒有什麼重要的,她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會在手機上讓他有跡可循。
她打開衣櫥,從裏麵拿出睡衣,她不準備讓他出去,因為知道說了也沒用,所以她背過身,迅速地換上保守的睡衣褲,將紐扣一顆顆全部擰上,盡管最上麵那顆幾乎扣緊了她的脖子。
她轉過身,發現石晉陽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看著他。
她瞥了一眼,朝前走了幾步,掀開被子坐上床側身背對著石晉陽躺下。
未等石晉陽說什麼,她伸手碰到了燈的開關,邊關燈邊說:“我很累了,你說的東西,明天再看。”
話音剛落,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別急。”石晉陽拉開他那一側的台燈,昏黃的小燈照亮了房間的一角,他丟給她一板錫紙板,“吃了。”
她拿著錫紙板坐起身來,看著背麵的文字,心中的涼意更甚。
她摳出藥片,幹硬地吞下,咽下去有些困難,甚至磨得她的喉間生疼,可她不在乎。
後來,石晉陽沒有走,沒有回到他的房間,而是在她的旁邊睡了下來。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反正她一夜無眠。
她清醒地看著床頭的夜光鬧鍾上的秒針賺了一圈又一圈,又看著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還有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還是沒有睡意。
她瑟縮在她的角落裏,一動都不敢動,怕又觸怒了那頭獸。她蜷縮地跟一隻蝦似的,眼淚從眼眶中抑製不住地流出,在她的眼角滑落,沾濕了她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