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二十,他終於起床。他似乎走到了她的那一頭,她緊緊閉著眼睛,連呼吸都不敢呼吸。然後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她睜開眼,揉了揉發腫的眼睛,把被子全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裏,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滾,直到被子將她包的透不過氣來。
她在被子裏小聲地啜泣,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頭重腳輕的厲害,她閉著眼,意誌有些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她朦朦朧朧間聽見一個聲音,居高臨下地飄了過來:“起來,否則我不介意用我喜歡的方式把你叫醒,這不是難事。”
那是惡魔的聲音,她一下子從困頓中驚醒,睜開雙眼,看著站在床邊的石晉陽,被子已被他掀開。
她麵無表情地起床,像機器人似的機械地走進浴室,刷牙,洗臉,在飯廳裏坐下。
石晉陽丟給她一個泡沫塑料盒,她打開,是湯包,她夾起一個,咬了一口,滾燙的汁水衝進她的口腔,燙得她手一抖,湯包在她的身上滾落,最後掉在地上。舌頭上火辣辣地疼,她聞到口腔裏,手上,還有衣服上一陣湯包的肉湯味,忽然一陣惡心從胃裏湧了起來,她騰地站了起來,筆直衝向衛生間。
她扶著馬桶幹嘔了很久,但胃裏什麼都沒有,她隻能吐出一股股令她更惡心的酸水。
石晉陽的聲音冰冷的落了下來:“別跟我說你這一天就有反應了,再快也不至於吧,再說,昨晚不是給你吃過緊急避孕了麼?”
她冷冷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他打開水龍頭,那臉盆灌了半盆的水。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被他一攪和,惡心的感覺去了大半。
忽地眼前變得一片黑暗,她的臉被他的手掌蓋住了,他迫使她抬頭,然後他的手離開,下一秒壓住了她的後腦勺,一頭撞進了半盆子的水裏。
她奮力地掙紮,卻隻能吐著小泡泡,十幾秒後,他終於鬆開了桎梏,她急急地抬頭,抹了一把滿是水的臉。
他雙手交叉橫在胸前,“清醒了嗎?還惡心嗎?早飯還吃嗎?我估計你是吃不下了吧?正好,我們去看看昨天說的好東西,怎麼樣?”
她很想回答他不怎麼樣,但那對他來說這種無力的掙紮根本不管用,因為問她的同時,她的手已經被他大力的抓住,扣在了五指間。
她跟著他來到了“第三間密室”。
這次的好東西確實沒有讓她失望。
她看著畫麵裏赤裸相對的男女,如膠似漆的在床單上滾動,旖旎的畫麵、女人放浪的尖叫、男人興奮的欲望都叫她渾身顫抖,隨著畫麵的變動,她顫得越來越厲害,剛剛那股惡心又冒了上來,她的手心中都是冷汗,腦子漲得仿佛要裂開,雙腿軟的她幾乎要跪下。
她寧願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也不願去相信畫麵上的女人是她母親。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一輩子都不會相信,她的母親竟然會出現在這間房間裏,出現在石晉陽那些肮髒的視頻畫麵中。
有一瞬間,她的身體沒了勁,連站都站不穩,像得了帕金森。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她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