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玉拖著雙腿下樓時,葉桉正靠在車門旁等她,他無聊至極,手裏叼著根煙打發時間。
葉桉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轉過身去,卻見傅琢玉兩手空空,他問:“書包呢?”
傅琢玉皺著眉頭看了他一會兒,看的他心裏有些發毛,不禁又重複問了一遍。
她這時才緩緩作答:“葉桉,我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回昨天你接我的那地方?”
“怎麼回事?”葉桉不自覺地皺眉,“不舒服就去醫院,去那裏做什麼?好不容易從石晉陽的魔爪裏逃了出來,你還想回去?”
傅琢玉卻很認真的說:“我昨天有些東西落在那裏了。你放心吧,石晉陽這個時間點應該差不多去上班了。我現在趕去學校也來不及了,不如休息半天再去上課。”
“你確定你要去那裏?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想好了要去,我就送你過去。”
“我想好了,謝謝。”
葉桉兀自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她上車。他將煙丟在地上,用鞋底踩滅,上了駕駛座。
到達目的地之後,傅琢玉讓葉桉先回去,葉桉看了看手表,大概是快到上班的時間了,也沒有多做停留。傅琢玉自然希望葉桉快些走,否則她還要應付他,實在太累。
她搬走的時候,石晉陽並沒有把這裏房子的鑰匙從她手裏要回去,所以這套房子的鑰匙還掛在她的鑰匙圈上,幸好如此,她才得以這麼順利地再次進入。
石晉陽果然已經去上班了,屋子裏靜悄悄的沒什麼人。她迅速的走進她原先的房間,昨天根本沒有來得及去注意,今天不過一眼就看出了異樣,她打開衣櫃,更加確定——她的日常用品,包括衣物,都被他打包拿到了這裏來。她去書房掃了一眼,原先書房裏她的東西也被搬到了這裏來。
石晉陽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東西都搬了過來?
但是她又把房子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任何屬於他的東西,包括他之前帶到這裏來的曲弈城和她母親的視頻,沒有蹤跡可尋。
傅琢玉越來越不明白,他這是要把她孤立開來?可是這完全沒有必要,他若是討厭她,把她趕走就是了,又何必把她從這幢房子搬到另一幢房子呢?
而且石家分明是要被清空的節奏,石晉陽的東西也少了很多,既然他不搬到這裏,那他要搬去哪裏呢?
傅琢玉麵對一肚子的問題,她都快無法承受。此刻,她多希望自己能夠快點長大,最好現在能夠立刻畢業,那麼她可以找一個遠離杉市和烏市的靜僻的地方,做一份閑散而安逸的工作,隻需要拿著夠自己日常開銷的微薄的收入,她要求真的不高,過的再清苦也總比現在的狀況好。她現在唯一的奢求就是一個平靜的生活。
可是她現在隻是個高中生,她必須要繼續她的學業,她需要考上大學,這是爸爸最大最大的期望。
她還記得爸爸小時候常常跟她說,甜甜,爸爸最後悔的就是沒有上大學,當時家裏過的窮苦,沒有錢供爸爸上大學,所以爸爸高中畢業之後就出來混社會了,所以爸爸希望甜甜一定要去上大學,彌補爸爸的遺憾,知道了嗎?
她答應了他,不能言而無信。
她從書房裏背起書包去上學,到學校的時候,恰好是班主任在上課,班主任看到她有些驚訝,連忙讓她進來,又問:“傅琢玉,你不是發燒了嗎?你叔叔給你請假了,你怎麼來上課了?病好了嗎?”
傅琢玉放下書包,對老師笑笑:“老師,我燒已經退了,所以就來上課了。”
班主任應該是受過誰的委托,對她態度特別和藹,“好的好的,你先坐下吧,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趴桌上休息。”
“謝謝老師。”
沒想到班主任一語成讖,她聽到一邊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平時她困得時候也隻是撐著頭搖搖晃晃,但今天腦中班主任讓她趴桌上休息的話像個錄音機似的一直在她耳中重複,最困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趴下去睡了。
一覺就睡到了中午,還是葛亦舟叫醒的她。
她擠著雙眼睜都睜不開,打了個很長很長的哈欠,沙啞著聲音問葛亦舟怎麼了。
葛亦舟的雙眸中像有一層抹不開的濃霧,他微微蹙了蹙眉,淡淡的說:“你生病了就在家好好休息,既然來上課了就好好聽,如果隻是為了睡覺,在家裏不是睡得更舒服?”
傅琢玉說:“我隻是不想缺勤好幾天,影響不好。我吊了三天點滴,都沒怎麼睡好,老師講課像在唱催眠曲,正好輔助我的睡眠。”
葛亦舟對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傅琢玉問:“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了?小卓呢,你該關心的人不是她……”說完才猛地想起來,顧曉卓已經有男朋友了,但這個男朋友並不是葛亦舟。
葛亦舟沒有說話,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看得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件事的。你後來跟小卓表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