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悄悄地走,又走到了晚上。客廳裏沒有開燈,但是傅琢玉的雙眼就像兩盞燈,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有一瞬間,石晉陽覺得她愛上了自己。但他知道那隻是假象。
他麵無表情的問:“所以呢,你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你想要什麼?”
傅琢玉指了指他的左腳,示意他換一隻腳。石晉陽這次很配合,直接把腳放在了傅琢玉的腿上,並撩起了褲腳。
傅琢玉的腿一沉,心也跟著沉下來。
但她微微笑了起來:“我想要你收集的曲弈城的所有資料和文件。”
石晉陽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你手上所有的,曲弈城跟我說過,你曾經偷偷在他房間裏裝過監聽器和攝像頭。”
石晉陽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可以把他和你母親的視頻錄像調給你,並不留複件。”這是他可以為她做到的底線。
傅琢玉搖搖頭:“叔叔,我要所有的文件,並且你那邊不留任何複件。”
石晉陽注視了她很久很久,她亦沒有閃躲,大大方方地回視他。她甚至看見他黝黑的瞳孔中那個自己,小小的,掛著虛假的笑容。
她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手,一直在背後推著她,迫使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走到這一步。
過了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兩個單調的音節從石晉陽喉間溢了出來:“理由。”
“我要還情。把這些都還給他了,我就能沒有壓力地恨他了。我不想再欠他什麼。”
“你拿我的東西去換他的人情。這不合常理吧?”
傅琢玉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你不是喜歡我麼?”
“我喜歡你就要為你做這些事情?”
傅琢玉說:“叔叔,其實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石晉陽把腳放下去,背靠沙發,“說說你的交換條件。”
“你說呢?”
石晉陽:“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你非常的不誠心。”
“那怎麼樣才算誠心呢?”傅琢玉跳上沙發,跪在上麵,向前湊近,捧住他的臉,吻住他,兩人糾纏了一陣,傅琢玉抵著他的鼻尖喘氣,“這樣算誠心了嗎?”……
一場大汗淋漓過後,石晉陽竟抱著她睡著了。傅琢玉低頭看著他眼眶下的青紫和胡渣亂竄的下巴,大概能預計到他有多累了。倒是她之前吃了碗麵,現在似乎還未消化完,肚子飽的睡不太著。
她躺在床上,躲在石晉陽的懷裏,看著天花板發呆。
隻是這樣的清閑很快被一連串的門鈴聲所打破。
傅琢玉的心砰砰直跳,不知為什麼,她心中突然滋生出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她不想去開門,但是又生怕這不斷的響聲把石晉陽吵醒。她低頭,看見石晉陽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輕輕歎了口氣,把他的手從腰上拿走,他的手勁很大,她費了一番力氣才從睡夢中的他的懷抱中掙脫開來。
她的衣服被壓在他們的身下,已滿是皺褶,不堪入目。她撿起石晉陽的襯衫,草草地穿上,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去看外麵。
沒有人影。
是有人在惡作劇,抑或那個人故意藏著不給她看見?
傅琢玉靜候在門後,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傅琢玉疑惑。是誰大晚上的找到了這裏?
是找石晉陽的?不對,應該沒人知道石晉陽會在這裏。
難道是小偷?小偷會按門鈴?
看見石晉陽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雖然沒有睜開眼,但臉上露出了極其不耐煩的表情,傅琢玉想了想,還是開了門。
反正還有他在,沒什麼好怕的。
門外空蕩蕩的,傅琢玉剛要關上門,下一秒,門外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她還沒看清,隻覺一陣風吹過,“啪——”,響亮的一聲,她的右臉刹那間火辣辣地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