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好死不死的,偏偏那五個人全都死了。”殷無靈說道。
“這麼說,宰相已經知曉了那幾個人的身份。”慕景止問道。
“宰相也許隻是懷疑,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態度,所以才多死了二十幾個人。但沒想到奴才安插的耳目全都死了。”殷無靈猜測道。
“這五個人都死了,宰相便可高枕無憂了。”慕景止歎息道。
“要不要再派幾個過去。”殷無靈詢問道。
“再多派幾個也是無益,宰相已經起了戒心。就算宰相不殺他們,他們和被殺也沒多大區別了。”慕景止搖了搖頭,否定了殷無靈的建議。他有些煩悶,望了苟蒼一眼,說道,“苟蒼,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沒事就退下吧。”
“今早,老臣派李逐仙去了宰相府一趟,帶回來的東西,我想王上會願意聽。”苟蒼說道。
“哦?說說看。”慕景止精神提振了不少。
“李逐仙察看過那些屍體,他發現其中的五具的死亡時間相比起其他的,要早上很多,也就是說,那五具死了很久之後,其他的才開始死亡。”
“你可知道那五具的樣貌。”慕景止心急道。
“那些屍體都是沒有頭顱的。”他搖頭說著,慕景止不免有些失望。
“但如果說,灰胡最先殺的那五個,就是殷總管安插的那五個人呢。”苟蒼望著殷無靈說道。
殷無靈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如果灰胡將軍最先殺的那五個,就是奴才安插的耳目的話,那麼說來,那後麵殺的二十多人就是混淆人耳目的了。”
“也就是說,宰相一開始就知道那五個耳目的身份。”苟蒼說道。
慕景止站了起來,他拾起那份宰相的奏折,走了下來。他一邊看那份措辭激烈的奏折,一邊捉摸沉澱在紙下麵的宰相的真正意圖。這時,寧統領進來了。慕景止說道:“寧統領,你來的正好,寡人正好有事與你商議。”
“你看看這份奏折,”他丟給了寧統領那份宰相彈劾他的奏折,“宰相告你預謀行刺,寡人心中難斷,想聽聽你的辯詞。”
“信口雌黃,微臣正想就宰相濫殺無辜的事情稟報王上。宰相卻先行誣陷於我,臣不覺得委屈,隻是可憐了那三十條活生生的性命。”寧統領憤憤道,“臣想要在王上麵前討個說法,宰相的命是命,侍衛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寧統領一時憤恨,竟說不出話來,隻是雙手抱拳顫抖著。
“寡人一定會查清真相,還寧統領一個公道。”慕景止安慰道。
“還有那三十條無辜的性命,宰相必須要以命相抵。”寧統領悲憤地說道,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生撕了丞相一般。
“將這事交給刑律司去辦,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慕景止對殷無靈說道。
“謝王上明斷。”寧統領跪了下來。
寧統領出去之後,殷無靈說道:“王上,若按之前的推斷,定是宮中走漏了消息。而這些侍衛都是寧統領委派的,那寧統領的嫌疑可就洗脫不清了。”
慕景止拿著那份折子,笑道:“宰相演的一出好戲啊。若不是李逐仙,寡人竟要被他瞞過去了。想必是寧統領將那五個侍衛的消息泄露給了宰相,宰相趁勢除了這幾個。但卻發現,如果隻殺這幾個,寡人就會懷疑到寧統領的頭上來。為了幫寧統領洗脫嫌疑,又叫灰胡故意多殺了幾個。這樣做還不夠,又煞費苦心的參了寧統領一本,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盤啊。”
“那下一步該怎麼走。”苟蒼問道。
“既然抓到了一條魚,那就先歇息歇息,莫要打草驚蛇。但是宰相那裏,要打一下鼓了。殷無靈,你給寡人去擬一道斥責令,措辭越激烈嚴苛越好。就說宰相目無法紀,行事凶殘暴戾,罔顧侍衛性命。另外,他建園子的事也要責罰,責他生活驕奢,踐踏風氣。記得,今日就給他大張旗鼓的送去。”慕景止望著案上堆成小山的彈劾奏章,心想是該給那些大臣們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