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侮辱我代國……,你們烈國人還不是要靠著我們……”風信君氣短到口不擇言了。
“行了!”荀弈眉頭擰起,沉沉出聲,並不嚴厲,卻帶著君王該有的威嚴,“來人,帶風信君下去!”
含章知道,荀弈是失望於這個蠢笨的陽風信了,那人居然口口聲聲說道代國,須知代國和烈國不同。
沈秀他明白,要是針對個人行為說事,不管是沈秀,還是沈遺宣,就算是臥病的那個沈祈傲被人責問,都是可以的,這本就是個言論自由的時代。所以他處處提到烈國,將陽風信的言辭徹底扭曲。
要是這個陽風信懂事的話,就該找回場子,以君子之道和沈秀辯駁,而不是照著沈秀劃出的道來以國來論,而自己則像個懦夫一樣躲到代國身後,他以為讓代國和烈國對峙,很長臉麵嗎?
“太子……”陽風信徹底傻了,直到侍衛上前,他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隻是不住地喊著,太子,你這樣算是怎麼回事。
含章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看著那人被拖離的痕跡,淡淡搖了搖頭,人蠢真是沒有辦法。
“七郎,不如歸坐!”荀弈淡淡舉起了杯子,他以他的方式駁斥了沈秀,可看上去卻好像是給了沈秀天大的顏麵一般,這份氣度,世人難及。
沈秀的臉色有些蒼白,剛才他要求的是亂棍打出那人,但荀弈一開口就變了,他自己對上這位代太子的眼睛,居然就頓住了,沒有辦法在自己的立場上再爭取一下。
他心中慘淡苦澀,原來這就是承陽看上的夫君,果然是氣勢逼人。
沈秀低下了頭淒然一笑,今日是他丟人了,如果是沈遺宣在這裏,會怎麼樣?阿姐她一向是笑談兵家事,覆手天下權,他大大地不如也!
就連外人說阿姐是小婦所生,他也沒有辦法為之辯白,因為他的母親,還有他的妹妹,身邊的每個人都和阿姐的利益相衝突,他真是……
“公子,公子!”
就在沈秀失魂落魄地站立在大殿中央時,他身後的一名謀士有些急躁地捅了他兩下,然後對著在座的各位貴族賠笑,“我家公子此番來到代國,是遵從國主之意,想同代王致敬,我們切不可因為承陽公主的事,而失了和氣!”
“哈哈哈……”荀恒大笑開來,和稀泥的事向來是他的專長,“那是自然,承陽公主……哎,真是可惜了!”
沈秀此時醒神,他再一次去看荀弈,眸光中瀲灩一片。
含章此時暗暗觀察,心中歎息,此人比起荀弈來,還是差了一截的。
別的不說,單說這個掩藏情緒,就比不上。含章有些不懂,為何沈秀看向荀弈的眼神如此複雜,如果說單單是那種遷怒,憤恨,怨懟,她還能夠想象,可是為何這種眼神裏帶著迷離甚至是恥辱呢?
現在喧鬧聲再響,大家又開始了交杯換盞!
代國的那個王子實在不太消停,他推開了身邊的夫人,自顧自地端起了一杯酒,走到了沈秀的身邊,輕輕對著他耳語了兩句,不知說些什麼,但神色間卻親密之極。
含章有些不解地去看荀弈,隻見那人再複坐下,神色悠閑,笑著回望她,“胡看什麼?倒酒!”
“太子,沈秀好像對你很是不滿呢!”這已經是最輕的用詞了,他哪裏是不滿,根本就是憎恨了吧,含章好奇,按照荀弈的個性該如何處置呢?是殺了一了百了,還是自命清高,不屑一顧呢?
“含章,你可知沈秀是烈國大妃所出,烈國九公主沈婉的嫡親兄長,據我的探報,他和承陽就算不是死敵,但也不會親密才對!可他今日的表現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那人畢竟是他的姐姐……”
“姐姐?”荀弈笑了,然後他的眸光掃過對麵的諸公子,一抹嘲諷之色出現在他的臉上,“含章,你知道嗎,王室之內最是藏汙納垢,平常家庭中不可能出現的,引之為醜聞的事,在王室中,或許隻是惺忪平常。”
“太子和含章說這些做什麼?”女子挑挑眉,神靜容清,絲毫沒有此時場中其他女子的迷醉之態。
“含章,你該熟悉起來,日後你或許會和我一起麵對!”荀弈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的話讓含章心中一突。
然後荀弈便如同那日在馬車裏一般,極是自然地摟住了含章的身軀,將她整個托起,坐於自己的腿上。
這……
一落入那個帶著暖意的懷抱,含章就渾身緊繃,她睜大了一雙眼,抿著唇,雙手抵在荀弈的胸前。
而滿殿的目光似乎都變得熱烈曖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