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一個罪名,荀弈略略抬頭,他知道這個時代,下位者永遠不可指責上位者,不然就是大不敬,這也是為何自己不出麵去說自己父親罪名的原因!
“五王子殿下!”含章變地恭敬了許多,“奴婢也是實話實說,剛才您對這太子不敬,讓奴婢一時情難自已!要知道,於情,太子是您的大兄,您要時刻尊敬;於理,太子是嫡子,您是庶子,嫡庶有別,天地有差,此人道也;於公,太子是國之半王,儲君,您是臣,臣如何可以斥君?”
說道此處,含章盈盈一拜,“代國法理嚴苛,乃七國表率。奴婢不忍殿下因為一時之差,而被他人詬病,所以情急出言。”
在這個風流的時代,誰若是有辯才,誰就可以更有理!
百年前的文子,數十年前炎子就時常指著君王的鼻子罵,君王也沒有殺了他的頭,為什麼?因為他有理!
這一條看似十分公平,其實大大不公,因為這個時代受教育的權利是受到限製的,敢指著君王辱罵說教的人大多為貴人,因為光是有文化是不行的,還得有麵對王族好不勢弱的氣場,這豈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
荀莫已經被噎住了!
荀恒哼了一聲,心底對這個兒子有些不滿,底下的權貴裏有一個正向他射著眼刀子,他是內史丞——勘如,也是堅定跟隨荀弈的信臣,這次在這個刺傷裏傷了右手!
荀恒並沒有吩咐那些被收買的禁衛軍去傷了任何人,現在想來定是荀莫做的,他也太急功近利了,以為傷了勘如之後,就能讓自己的人頂替這個官位嗎?真是蠢材!
“五哥,想證明你的清白很簡單呀!”十公主又笑著開口了,“殺了你麵前的那個刺客,一劍結果,證明你的清白!”
說實話,十公主算是極幫五王子了!
辦這種事的都是死士,他們寧可死也不會出賣主人,可是這樣幫助五王子是幹什麼?
含章有些迷惑地看看這名十公主,難道她看不出,幫了五王子就是得罪自己的父親嗎?這件事是被人指使已是鐵板釘釘,她若是給荀莫翻案,那豈不是直指代王?
果然……
在十公主此話剛完,荀莫麵露喜色,而荀恒則是一臉怒氣!
世家權貴裏有幾個明白的,歎了口氣,不過大部分還沒看懂!
但見荀莫提起了劍就想往那個刺客心口紮!
荀弈笑著舉杯,對著荀莫輕輕遙祝,似是慶賀!
“殿下!”伏倒在地的刺客驀地急抱住荀莫的腿,慟聲求饒,“臣是牙安,您說過,今日之事不會有事的!”
這一下,大勢去!
含章不著痕跡的對著荀弈圈起手指,遙遙一擺,似是與他慶功對飲!
荀弈笑了,矜傲的麵容上化開層層蕩人心弦的氣息!
含章的眼裏在說:五王子有個幫他的像含羞草一般的六公主,原來太子還有個不顯山露水的十公主妹妹,拿我們女人做棋子,太子很是得心應手呢!
荀弈撇開了頭!
他不擔心這場火會燒到他的身上,那蠢笨的牙安非他收買的,其實對於他來說,牙安招與不招都不重要,這樣一個立時就殺為自己辦事之人的王子,絕非權貴們想要的儲君,今日之爭,老五完敗,不止他,就連他的父親都有著一身腥!
隻是這場戲還沒完……
他荀弈豈是挨打不還手的人?
今日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們導演了這場戲,現在隻是被拆穿,這個下場實在不夠……
想著想著,荀弈就站了起來,對著正中依然跪著的女子吩咐,“含章起身!”
“諾!”
------題外話------
對於文中出現的罵君王的文子,還有炎子都是虛構的!但是春秋曆史上,的確是如此。
孟子就敢指著齊宣王大罵!
現在再重申一下,泠君的這篇文是架空,大的曆史背景和平常寫的封建王朝不太相同,是仿造春秋時代來描寫的,很多製度是從那裏拿來直接用的,當然有些地方是泠君自己的寫法。
春秋時代,出現了一大批的風流人物,這裏有不受限製的貴女,這裏有出門采風的文人,這裏也有為了氣節,而飲恨而終的貴族們!
這都是泠君想對大家講述的故事。
……
另外泠君工作比較忙,有時候會白天修文,現在那個《齊國十九公主》那一章,泠君在題外話裏修改了關於媵妾的製度,大家可以看一下。
……
最後囉嗦一句,題外話裏發表的東西不算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