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女人天敵(1 / 3)

含章的秀眉擰起,她的雙眸隻是黏在那水中“沈婉”的麵上,那女子的菱口微張,其中含著一柄折扇,她的雙手擺動,一下又一下地在水中泅著,那樣子極是有力。

她雖然有著沈婉那般絕代的容顏,卻不會真的讓人錯認成那位嬌滴滴,柔媚媚的烈國九公主。這水中的女子光看眉眼就有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清爽與利落。

那個水中的女子顯然也見到了含章,她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就放鬆了神情,那叼著扇子的嘴角似乎還微微勾起在笑一般,仿佛沒什麼可在意的,又好像很篤定含章不會大叫引人來擒拿她似的。

本來還船頭站著,有些看好戲意味的含章被這女子的眼神弄得倒有些笑不出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現在倒很是佩服水中人的膽識。

兩個女子,一高一下,就這樣相互的凝望著,好像誰都沒有任何機鋒在內,她們就是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在這打量中“互述衷情”。

有一種東西叫眼緣,含章能夠很清晰地記得,她剛剛醒來時,沒有了一切記憶後,看到的每個人,她把那種第一印象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裏。

合她眼緣的人並不多,這水裏的女子算是第二個。

身後船艙裏的響動越來越大,含章隱隱約約隻不停地聽見“沈遺宣”三個字,飄忽間還有著什麼……愚昧……剛愎自用……量小短見……匹夫之勇……粗魯婦人……之雲雲!

含章不耐地微微皺眉,動作小而水中女子似乎有所覺一般,嘴角高高地揚起,遠處的燈火照射在她的臉上,雪白的牙齒映著光耀,竟有些晃疼了含章的眼!

“那沈遺宣有現時之果,皆怪她自己不好!”這個聲音又傳了來,很是刺耳,含章覺得江麵上平靜的一切都會被它打斷。

“當年她剛剛恢複了大公主的身份,又打了幾場勝仗,便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好大喜功,貪得無厭,又蠢笨無猜,還沒班師回都,就天天想著轅門獻俘,想著街頭誇師。那時我在她帳下任參軍,當初是苦口婆心,勸她收斂些。我讓她入得城門,必要先自汙己身,這樣她的父親才不會猜忌她,朝堂上的大臣們才能放心她,可是她呢?不僅不聽,還用亂棍我趕出軍營……,哼,這等不能容人的小婦,哪比得我們男兒……”

含章抿了一下唇,水中的女子擰起了眉!

“檬蛟,你這喝多了就要胡說的毛病,什麼時候可以改了?”話語聲輕輕柔柔,雖說多少有些烈國的地方口音,但一點沒有那種烈國特有的豪邁粗狂之感,相反很是動聽,如同秋雨輕瀝,含章的手更加緊了緊船桅。

“檬蛟,哈哈哈,你還不快給九公主道歉,剛才說的是什麼東西,那沈遺宣雖然愚蠢,可是九公主的父王豈會猜忌親女,你呀,一灌下這酒,便什麼胡話都說了!”

“公子……,這……,是……”說話人這次有些語塞,那響亮的聲音也帶了猶豫!

“齊公子此話說地蹊蹺,我妹妹怎會需要這樣一個弄人(1)來致歉!”一聲冷哼,沈秀的聲音裏滿含著怒火,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到是齊公子要小心,將來不要被這弄人牽連……”

沈秀的話還沒有完,含章的耳邊又灌入了幾聲嬌音,愈來愈近,把船坊內本來清晰的吵鬧都壓了下去:

“十瑤,你聽聽他們實在鬧地不像話了!這字字句句說的都是沈遺宣,我看他們是存心給大兄尋不開心的!”

“嗬嗬,六姐姐,你多心了,我們大兄何等樣人,豈會為了一個承陽公主就慌了心神的,那群人……”話音至此有了半響沉吟,再開口竟多了份難為人知的陰狠,“他們不過無知無畏,跳梁小醜,且讓他們得意一下又如何,剛才那說話的檬蛟,那曾經不過是沈遺宣帳下一走狗,得不到賞識,便去了齊國,抱緊了那什麼亞成君的大腿,我呸……烈七郎喊他什麼齊公子,就是刺他心窩的,不過是個歌姬養的私生子,是不是他們王上的種,還未必呢,就敢這樣囂張,縱然一個門人就敢去下烈國七王子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