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思無極(1 / 3)

待醒來已過午時,我身子酸痛怎麼也動彈不了,下身倒是涼涼的,他還算有良心給我抹藥了。想起昨日他幾近瘋狂的舉動,我心中說不出是惱恨還是憐惜,如果不是痛到了極致,他又怎會忍心傷我,說到底還是我的錯啊。失神地望著飄飛的薄紗,忽聞輕輕的敲門聲,我心中一驚,怕是他,隻好死死攥了錦被喚了聲:“進,進來。”

豈料來的卻不是他,月痕雙手托著個包袱走上前來,臉色凝重,我見她隻顧看我卻不說話,便半撐起身子問道:“怎麼是你,他,他呢?”

雖然恨他昨天的所作所為,可那畢竟是我的夫君啊,月痕垂下眼瞼輕道了聲:“盟主天不亮便走了。”

我眨眨眼,幸好他不在,否則還真不知該怎麼麵對呢,等了半天見沒有下文,我隻好又問:“他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

她終於抬眼:“小姐果真關心盟主麼?在擴雲山一呆就是三個月,不聞不問了那麼久,現在竟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她已越來越膽大妄言了,我心中本是不悅,卻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責怪之意,便問道:“什麼事啊,我真的不知,三個月能出什麼大事?”

她冷冷一笑:“確是沒什麼大事,他隻不過去一趟南疆罷了。”

我也顧不上數落她的態度,忙問道:“去南疆做什麼,那裏,那裏不是……”

我猶豫著說不下去,月痕道:“是啊,此一去凶多吉少,也許便再也回不來了,是否如了小姐的願?”

我一驚,依然嘴硬:“他是個千年禍害,哪會那麼容易死的!”

月痕似是一笑,緩下了語氣:“盟主也是這般說的,他說小姐你必如此說他,千年禍害,一個千年禍害而已。”

我十指緊扣,想象著他說這話時言語中的悲涼,不禁黯然,聽她又道:“這是盟主臨行前留下的,要我親手交給小姐。”說完放下包袱便轉身離開,我呆坐良久,才想到打開包袱,裏麵隻有簡簡單單幾樣物什,一個小瓷瓶,一方錦帕,原先塞在他枕下,自婚後便再沒見過,半件撕得不成樣子的外衫,還是那次給他包紮傷口用的,想不到也留了那麼久,還有一張薛濤箋,上書:紅塵蹉跎,今生難渡。此去離別,永不複見。

我的手一抖:永不複見,他是下定決心要離開我,還是……沒來由的,我胸房劇震,勉強穿了衣裳出門,尋到月痕便抓了她的手不放:“阿痕你快告訴我,他的身子怎麼了,為何消瘦如此?”

她微微闔上眼:“你走那天,他吐了血,之後身子再未養好過,日日酗酒,夙夜不寐,你也知道他原先內傷就未痊愈,如此一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眼前也朦朦成片:“既然如此,他又為何硬要去番邦?難道不怕……”

鼻尖一酸,竟怎麼也說不出口,月痕似平靜了下來:“小姐該知道前段時間江湖上到處流傳梨鳳公主未死的消息吧。”我點了點頭,她又道,“此事驚動了雲帝,明裏暗裏質問蒼宮,頗有劍拔弩張之勢,後來這謠傳又突然消失了,真的是一夜之間的事,取而代之的卻是梨鳳星相冥暗無光,不是死了就是已無貴氣可言,雲帝隻好派了使臣去往蒼宮致歉,說是小人挑撥離間,如此一來再無人敢胡言亂語,公主之事便又一次掩下。小姐你說誰會有那麼果敢的手段,而他勢必給上頭的那個人帶去威脅。”

這三個月果真暗潮洶湧啊,我躲在聖山不聞不問,他為了我費心盡力,卻還是躲不過這樣的命數,雖是江湖中人,可實在太過能耐了,景親王自然不敢容他於世,下了必殺的決心,死,也許真的很容易。

我思前想後,還是提筆寫下書信,可是信沒送出,噩耗便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