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滄桑百年帝塚枯(1 / 2)

白駒過隙,歲月如梭。當一縷陽光再一次掃過兩界山峰巔的時候,隻剩下荒草淒淒。平坦的兩界山平台高高聳立起一座樸素簡陋的雕像,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把淒涼之地分割開。何為青木?哪怕是一株野草,也要奮力長成一株高大的支柱,隻要有草葉飛舞的地方就有英雄的傳說。時光似刀劍,侵蝕過往,讚歌與頌揚也隨著那一抹抹血色青袍消逝在風中……

時光容易把人拋,被遺忘的不止是青木大帝,還有那些千千萬萬的枯骨與鏽蝕的刀劍。兩界山以西萬餘裏外的斷劍涯同樣記錄著不少英雄傳說。

此地原為一座荒地,隻因百餘年前血戰而得名,極劍宗飛一白,雲中子滄海兩位人族大能曾執劍於此埋伏妖界四靈一雀,雙方血拚五天五夜。七大高手鬥得昏天暗地。四靈命隕其三,唯青龍重傷遠遁四靈域隱匿至今。雲雀燃燒生命萬裏弛援兩界山,此後不知所終。飛一白與滄海拚盡修為合劍斷涯,劍斷涯成,兩人憑著無上修為竟把此地劈成天險,僥幸生還卻落了個修為盡失。然而極境修者不可辱,那合力一劍蘊含的極道法則也封禁一方天地,彼時兩界已被青木所封禁,兩人也就順勢就地歸隱。百多年斷劍涯下也漸漸發展成為妖界的一處特異景觀。留亡妖界各方的人族大多聚集於此,漸漸繁榮成一座小鎮――飛海鎮。

這一日,飛海鎮熱鬧非凡。四處歡歌笑語。雲中子滄海如同往常一樣打開酒館的門,似乎在等著某些人。他早早溫一壺酒,燃起一爐香,不多時飛一白便慢慢踱步進門,隻見他穿著一身短打粗布衣裳,光著的腳丫還粘著泥巴,一條褲管卷過膝蓋,手裏提著兩隻野味。進了酒館往椅子上隨便一攤,甩手把山貨丟在滄海腳邊,伸手就要去倒酒喝。

滄海很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極劍宗的劍法都是用來砍瓜切菜麼?飛一白,今天酒館不開張,你懂麼?”

飛一白愣了一下神,手慢慢的縮回去了,嘴角的稻草被他用力咬了一下。接著他把頭頂的草帽拉下來蓋在臉上,幽幽的說了句:“都沒有修為了,隻許你滄海拿菜刀,不許我打山貨麼。”說完。就慵懶地躺在椅子上神遊太虛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滄海的酒館都會歇業一段日子,大門敞開不納客,因為有個人也許會來。

滄海與飛一白靜靜地等待著,沒有一絲不耐煩,日頭越來越高,微風起,一聲聲悠揚的笛聲漸漸傳來,起初聽不真切,慢慢就越來越大。婉轉淒涼,扣人心弦。當笛聲靜下來時,一道倩影恰好倚在門框。冷冷地盯著酒館中的兩人。飛一白早已在片刻前翻坐起來。

笛聲漸止,飛一白與滄海驀地從迷幻中驚醒,相視苦笑一下,一同怔怔地盯著門口的仙子。

滄海慌亂的擺弄著酒壺,全然不顧它的溫熱已經有些灼手。匆忙的倒滿三碗酒就低下頭去。全然沒了往日的灑脫與不羈。即便過去那麼多年,他與飛一白還是無法直視這個女人的雙眼,冰冷而淒婉。

彩笛仙子也不言語,慢慢走進來坐下,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而滄海也就順勢滿上。飛一白也忐忑的陪她喝著酒。

“有一百年了吧,彈指即逝,恍如昨日啊。”彩笛幽幽的歎道。

“仙子……喝酒”滄海苦澀的說,一旁的飛一白也跟著吆喝:“喝。”酒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話卻是越來越少。其實一切盡在不言中,有些事有些人可以被遺忘,可傳奇故事裏的人又怎能遺忘自己呢?彩笛從哪裏來不言而喻,笛聲是從兩界山那邊傳來的,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去看一次青木,然後大醉一場。飛一白與滄海便會跟著她醉一場,撒個謊便是一年。飛一白會說:“雲雀是從斷劍涯飛去兩界山的。”滄海接著會說:“雲雀載著青木從斷劍涯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