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連忙鬆開墨素素,把她拉到我的背後,緊張的朝發出聲音的方向張望。隻見黑暗裏慢悠悠的走出一個人,我仔細的朝他臉上看了看,不禁大怒,三步並作兩衝了過去,抬手就要揍他。那人連忙閃躲,抱著腦袋連連求饒道,“景同,景同,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哎,你別真打啊,哎呦!”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吃了飯沒事兒出來消消食的李安邦。他遠遠的看見我和墨素素說話,故意躲著沒出來,就為嚇我們一大跳。被我抓了個正形後,李安邦嬉皮笑臉的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怎麼著,已經拿下了?”我捶了他一拳道,“什麼拿不拿下的,我娘忽然提起我們兩個的婚事,我來問問,問問她願不願意!”
“哦哦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李安邦故意拉長了聲音,說話的時候還瞟了墨素素一眼。隻見她羞的低下了頭一聲不吭,和平時那種大大咧咧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我說,“你也別得意,我跟娘說了你偷偷喜歡春蘭姐,她可要給你保媒呢!”李安邦一下子扭捏了起來,吱吱唔唔的道,“你,你別胡說,我,我才沒,沒喜歡她呢!”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家的方向走,忽然間墨素素拉著我們兩個躲到大樹後麵,“噓”了一聲說,“你們看,有人在咱們家外麵鬼鬼祟祟的,不會是那夥人想要對爹娘下手吧?”我屏息凝神的盯著那個人,隻見他先朝兩邊張望了一下,見沒有別人,就躡手躡腳的趴在門縫兒上朝裏麵看。
我說,“現在該怎麼辦,看那人一身夜行衣,還蒙了臉,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李安邦讚同的說,“沒錯,既然他來者不善,咱們也不必跟他客氣了,先胖揍一頓再說!”對於他這種簡單暴力的辦法,墨素素舉雙手讚同。我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的意見,兩個人已經一左一右朝那人包抄過去了。
不知是他們的腳步聲太輕,還是那個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門裏麵,當墨素素和李安邦的一人捂嘴一人掐脖子時,他竟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隻聽一陣吃痛的悶哼聲夾雜著拳頭、巴掌打在肉上的聲音傳來,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心想,這兩個人下手可真狠啊!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兩人打累了,那人的悶哼聲也小了下去,墨素素招呼我道,“景同,快去開門,咱們把他弄進去好好審審!”娘聽見我們在外麵的說話聲,從裏麵把門打開了,彈出腦袋問道,“怎麼了,你們幾個站在門口幹什麼呢?”
我來不及跟娘解釋,和李安邦一起把倒在地上的人拖了進去,墨素素轉身把門關好。爹披著衣裳走出來問,“發生什麼事兒了?這,這是誰?”我說,“爹,咱們屋裏說。這人剛才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安邦和素素就把他按住帶了回來,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在路家頭上動土!”
話還沒說完,那人哎呦一聲,自己把蒙在臉上的黑布扯了下去,指著被打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臉說,“你,你們給我好好看看,我,我是誰!”李安邦吃了一驚,“孫河?你,你來幹什麼啊?”孫河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鼻子和嘴角流出來的血,憤憤不平的道,“我好心給你們報信,你們卻把我打成這樣,我,我不幹了!”
誰能想到他會穿成這個樣子來通風報信,不被當成小毛賊才怪?娘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訕笑著問,“那個,你吃了嗎?”孫河哼了一聲說,“我急著來報信,晚飯都沒顧得上吃,誰知道好沒撈到,還被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娘說,“你要不嫌棄,家裏還有晚飯剩下的豬頭肉和餅,我去給你端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廚房就傳來了烙餅時油和麵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兒。娘往灶台裏填了一把碎柴火,又往熱鍋裏抹了一層薄薄的豬油,把涼了的餅放進去煎的焦黃酥脆,又把豬頭肉裹進去卷成一卷,用盤子端了進來。
聞到香味兒,孫河也顧不得身上的痛了,抓起來大口大口的吃著,好幾次差點兒噎著。娘給他倒了杯茶,孫河一口灌進肚裏,心滿意足的說,“吃飽了吃飽了,晚飯前就聞到老板娘在燉肉,可是她說我們的錢用的差不多了,晚飯隻肯給一碟青菜四個饅頭和兩碗小米粥,唉,真是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