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歸(1 / 2)

道澤的皮鞋踩在光滑堅硬的大理石板上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而這響聲就好像是他的為人一樣,那樣高傲和不羈。

他停在了一條很長的走廊的盡頭,然後讓身後的屬下都離開,一個人搭乘著電梯去往十三層。電梯在十三層停下後,他走了出來,環顧左右,確定沒有人之後才來到了樓梯口,接著爬到了頂樓。因為是換崗時間,因此道澤沒有被盤問就輕易地就進去了。

一進去就發現這是一間多邊形的房間,至於到底是幾邊形,我想很難數的清,因為四麵八方全都是鏡子,光線在房間裏麵反複反射,隻剩下眼花繚亂的感覺。

房間的中央是一個人形大小的玻璃瓶,它的上下兩端都有紅色和藍色的電線連著。玻璃瓶裏麵裝的不是別的,正是菊殤本人。

“你又來這裏幹什麼?”她的聲音出賣著她的虛弱。

“你就這麼擔心你替身的安危啊?現在變得這麼不自信了嗎?”就在道澤說話的當兒,菊殤就已經被電流擊了兩下。

“道澤,如果你還保持著屬於你自己的萬分之一的話就請你親手把我殺死!”

“很不幸的是我現在已經是百分之百的不屬於我自己了。”

“真是悲哀啊,你的痛苦比我的又能夠好得了那裏去呢?”

“收起你的憐憫吧……”同樣又是一陣心悸,道澤隻能用手捂住心口好減少疼痛。

當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每個人的痛苦都會終結的,然而我都罪孽卻似乎無窮無盡……”

“一切都會結束,也包括你的痛苦和罪孽,現在是時候讓我得到解脫了……”

“菊殤,千萬要記住,道澤已經死了,他在那裏等你很久了……”

道澤將電源開關從第二檔調到了第一檔,然後隻看見那個玻璃瓶內電光四射,玻璃瓶身上出現無數條裂痕……當一切平靜下來,瓶內的煙霧散去的時候,道澤凝視著那一灘白色的灰燼流下了淚水。

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我身體裏的異己者在一瞬間逃離了,我像是被硬生生的抽離了身體裏一件必不可少的東西一樣。我從床上起來,打開窗子。外麵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我已經知道那件可怕的事發生了,我噙著淚水,走出了房間。瓢潑的大雨打在我的身上,我也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我在雨裏行走,奔跑,呐喊,哭泣……我想要挽留住某種在逝去的東西,比如說生命、情感或是現在正通向虛無和毀滅的靈魂。

淸崎在我的後麵追逐著,可是我無法聽清楚他口中的言語,我隻看見他也拋掉已經耐不住風雨襲擊好像就要被折斷的雨傘,然後就這樣跟在了我的後麵。

前麵已經沒有道路了,蕙宅是築在高高的山丘上的,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是陡峭的懸崖,泥水順著這裏的地勢,就像是山洪暴發一樣向山下傾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