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絨的被子孤零零的被撂在了床腳,潔白無暇床單上沾染著暗紅的血跡,像一朵盛開到荼蘼豔到極致的花。
視線筆直的落在床單上,臉白得有些透明,戚婉婼恍惚中醒悟,原來她失去的不僅僅是愛情。
腦海中閃過,昨晚在酒吧買醉的場麵,後麵的事情就像是蒙上一層布,朦朦朧朧,再也記不起來。
戚婉婼木然的拾起被子,蓋住刺目的血跡,好像這樣昨晚的種種就不複存在。
目光落在床頭櫃放著的一小疊鈔票,不知懷著什麼心態,戚婉婼粗粗的數了數,紅豔豔的鈔票大概有二十多張。
戚婉婼覺得有些好笑,嘴角綻開一個無懈可擊的弧度,晶瑩剔透的淚水,卻止不住的像下落。
對於一個21世紀女性來說,貞操或許不算什麼,大不了就當作被狗咬了一口。看這個酒店房間大氣精致的裝潢,至少她昨晚不是被小氣猥瑣的王總占了便宜。
可是戚婉婼卻仍覺得無比諷刺,她本想等黎澤昕回來就把她的一切完完全全的交給黎澤昕。被她懷著一種祭獻的心態,想要交付的東西,在別人看來隻是廉價的金錢就可以買到的。
黎澤昕你要是知道了昨晚的一切,你會後悔嗎?
或者,在你心中,我戚婉婼連兩千塊都不值吧。
戚婉婼緩緩的拭去眼角的液體,把身上酒味與曖昧氣息洗去,穿好衣服,略顯淡薄的脊背挺得直直,房間的大門緩緩合上,所有的軟弱都被她拋在裏麵,走出酒店時,戚婉婼的臉上已經找不出一絲感傷。
她清楚的知道,時間從來不許人悲傷。
坐在出租車後座,戚婉婼從手機中翻出一個號碼,遲疑一瞬,最後還是按了撥通鍵。
手機顯示的是漫長的接通中。
戚婉婼卻不著急,她篤定顧綰一定會接她的電話,如果不再失敗者麵前炫耀自己的成果,這樣的勝利不是會乏味很多嗎?
像是故意吊著戚婉婼的胃口,直到手機要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手機那端傳來說話聲。
“戚總,真是難得你竟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嬌俏甜美的聲音帶著惡意的諷刺。
嘲諷是勝利者的權利,戚婉婼沒有精力指出顧綰身為一個秘書對公司的老板,應該有最基本的尊重。因為她知道,她不在乎,而顧綰同樣也不在乎
“黎澤昕在你身邊嗎?”戚婉婼開門見山的問。
“澤昕哥現在不方便和你說話。”
顧綰的語氣帶著曖昧,同時嘩嘩的水聲從手機裏傳出。
不論是在公司,還是在私下聚會,顧綰都喜歡嬌嬌俏俏的稱呼黎澤昕為澤昕哥,戚婉婼一直不喜歡這個稱呼,一句澤昕哥不停的提醒著她,黎澤昕與顧綰在美國有過幾年她所不了解的求學生涯。
顧綰喜歡黎澤昕,直白的不加掩飾,這也是她們相互不喜的最大原因。
戚婉婼疲憊的閉上眼,把腦海中想象的畫麵驅逐出去。
想來也是可笑,她想要知道男朋友的行蹤,還必須通過另一個女人,而且說起來這個女人還是她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