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地故人?(1 / 3)

一刻都不想停留。第二天一早,宮雪琪便帶上兒子踏上襄州之行,至此結束半年的京城生活。想當初她心急地提醒岱融回京,但結果……不對。岱融並沒有死,誰說的她都不相信,所以她沒問太後皇上葬在哪裏,隻要她不聞不見,說不定哪天他就會蹦出來給她一個驚嚇……他不是一向這樣出人意料的麼?這一次也不例外。

車隊緩緩前行,護行的人都知道皇後娘娘身體剛恢複,太子又年幼都不宜顛簸所以走得很慢。隨行幾十人都是太後精挑細選的大內高手,何況國內自新天子登位以來,內戰全息,比以前太平多了,雖然此去襄州要十來天,但路途是相當安全的。至於太後特定欽旨隨行的那人,雪琪沒有見過也不在意,猜想應該是個本領非凡的暗衛吧。

日落偏西,馬車行經一個開闊平地。時值冬季萬木枯枝,但車內的雪琪竟然聞到一陣桃花香,心中觸動之下掀開窗簾……眼前這個地方異常熟悉,遠處是一大片桃林但隻剩禿枝,連花骨兒還未長出來,又何來的花香呢?不過記憶中的香味罷了!

她癡癡地望著那片不成景致的桃林,心中又泛起酸楚。壓下內裏想停留一會的衝動,她放下窗簾,望著兒子熟睡的小臉出神。

“娘子,我們等花結了果再來好不好?”

那道貪玩又天真的聲音猶在耳畔,隻是花開花落物是人非。岱融,我們的桃花已經結果了,你又在哪裏?

小燕子見她又顯傷感,擔心地道:“皇後,您由早上抱著太子到現在也累了,讓燕子抱會吧!”

雪琪拒絕她的好意:“不必,我不累。”

燕子見她如此也不再堅持,皇上自太子出生到現在不曾露麵,真是傷透了皇後的心,雖說國事要緊,但書信也該來一封吧?可是偏偏沒有。

雪琪又看著兒子出神,透過這張小臉,仿佛看到另一張燦爛無比的笑臉,帶著陽光溫暖著她一顆孤寂的心。她無數次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再看到的,一定可以,她不能哭,她要把眼淚儲存著等見到他再全部傾倒給他,想想到時候的情景該是多麼痛快與解恨……

走了十八天,車隊平安到達了襄州。還是原來的肖管家熱情地接待,沒有驚訝沒有太多的客套,就好像上次迎接新主一樣。那一刻雪琪竟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回到兩年前,可是懷中嬰兒不安分的躁動與肖管家一句皇後娘娘都把她拉回現實。

小燕子也有些後知後覺的思疑:“皇後,咱們真的回到襄州了嗎?”

原來不隻她嗬。“是的,我們回來了。”

不想這回是丫頭眼睛先紅了起來,最終百般感慨化為一聲幽歎:“皇後,燕子喜歡這裏!”

她擠出一個安慰的微笑:“我也喜歡。好了,我們就安心在這裏住下來吧!”

小燕子也收起傷感張羅著去了。府裏在她來之前已經安排了兩名乳娘,加上同行來的兩位,一共就四位乳娘了;服侍的婢女丫環多得與皇宮無二,奇珍保品無數,看來都是太後預先讓管家準備好的了。

雪琪不習慣別人同房而睡,但自己一人照料不了皇兒又放心不下,便把乳娘及皇兒安排到了鄰房,她近來淺睡,隔牆有什麼動靜她都聽得清楚。

還是以前的寢室,還是以前的擺設,還是以前的床,一切都沒有變動。雪琪一如既往地睡在大床裏邊,這床也沾了岱融的氣息,讓她無由來的感到親切與熟稔,大概是這個原因今夜的她睡得特別安心,並沒有察覺一絲輕微的異樣……

她做了一個纏棉悱惻的夢,夢中有她心心念念的岱融,他時而強烈時而溫柔地吻她,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吻她了,多想念他的溫度!她任由他抱著,一邊泄恨地捶打他一邊肆意發泄著她積聚已久的淚水,當看著他心痛又無措的表情時,那一刻她有多痛快!最後她哭累了就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暖,很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帶著陽光的味道。這個夢真長啊!雪琪閉著眼睛嘴角由衷地溢出笑意。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醒過來!

“娘子……”連聲音都那麼動聽,那麼真切!

她再深呼吸一口,倏驚……夢中熟悉的氣息摻雜了其他香味擾亂了原來的氣息,也像幾種香味刻意調出近似岱融的氣息,反正不是岱融的!她就驚醒了,想不到美夢是由惡夢來結束的。

“娘子,你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我回來了!”聲音明明是岱融的,隻是氣息不一樣。

不是夢?不是夢!

雪琪大驚完全醒了,才發現自己被人抱著睡了一覺。是一個男人的懷抱,岱融的聲音,但不是岱融的氣息!

“你!你是……”雪琪驚慌不知所措,黑暗中她看到不對方的臉,下意識地掙開男人的懷抱害怕地躲到一角。他不是岱融,不是!

“我是岱融,是你的岱融啊!”男人焦急地解辯,想要把她抱回懷裏卻遭到她強烈的反抗。

“不要過來!你不是他不是他!”

“我,我是他呀!”男人越是解釋越是欲蓋彌彰。

雪琪一邊聽著魂牽夢縈的聲音,一邊感受著不一樣的氣息與他偏寒的體溫,越覺驚恐最終不知所措地用力拍打自己腦袋:“不,不是的!我一定在夢中,隻是惡夢,不是真的!”

男人對她的強烈反應似乎痛楚萬分,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抱住:“不要這樣,娘子!我、我會心痛,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求你!”

連說的話都同出一轍!可是她異常清醒:真的不是岱融,容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偽裝,可是一個人的氣息與感覺卻如何變不了!“不要碰我,你不是岱融,不是!”

男人不理會她的反抗隻緊緊抱著她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娘子,對不起,我、我是岱融……”

雪琪掙紮中手就拍到他臉上……冰冰涼涼的,表麵很光滑,那手感……是很貼身的麵具!她驚呆了,是他?

這時突然門外一陣輕風掠過,有人在外麵竊聽!男人忽地放開她閃身消失,追著門外的偷窺之人去了。

雪琪回過神來追出了去。太詭異了!麵具、岱融的聲音,卻又不同於岱融的氣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前麵的一前一後兩個追逐身影不是很快,她憑著不太熟練的輕功居然也不落後,可待她趕到郊外一小樹林時,就隻剩下一個人了,那人背著她,盡管看得不大真切,但這背影卻驚人的熟悉,差點讓她撲上去抱住!

雪琪就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她怕,害怕那人轉過身來。可是那人似乎沒看見她似的,自顧生了一堆篝火,火焰越燒越旺把周圍照得通明!男人依然背著她,卻用毫無破綻的岱融的聲音對她說:“過來,這裏曖和。”

雪琪再次一震,但理智告訴她:此人不是岱融!岱融不會這麼對她!不會時冷時熱不會戴著那個可恨的麵具!她嗖地撥出劍走近兩步指著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裝神弄鬼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