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地故人?(2 / 3)

男人轉過身看她,火光下冷色麵具一覽無遺,目光冷淡無物,對她手中的劍一點都不在乎!

他是銀麵劍複,成亦寒口中那個“王爺”。隻是聲音變成了岱融的聲音,可是那股邪魅特質卻如何改不了,何況岱融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雪琪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抖,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手腕運力出劍:“你去死!不準你詆毀他!”

她幾乎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幾招不到自己手中的劍已被他奪了去,扔地上,而人就被他納入懷中,仿佛是他最珍貴的寶貝,緊緊抱著不放。

“放手!”雪琪大駭可是掙不過他,那道完全不同於岱融的氣息充斥在她鼻間,越教她恐懼。

男人密密地把她圈在懷中,隱藏在麵具陰影下的眼睛掠過一絲痛楚神色,歎息一聲:“你要怎麼才相信我是你的岱融?”

雪琪愕然一下,在他的聲音中她聽到了一種心痛,楞了兩秒……不,都是假象、是假的!早見識過他的厲害,知道再掙紮也掙不過他,她要鎮定。於是消停下來,迎著他閃爍不定的目光盯著他的麵具。

男人了然,竟然抬起手移至後腦,一聲暗扣悶響,麵具就輕易解下……不是很意外,確是岱融的容貌,毫無破綻。火光映著一張絕世無雙的臉,正是東方天子夜岱融。

雪琪不是太意外。是的,連聲音都一模一樣,何況是容貌!她一顆心竟出奇地鎮靜,不再看他的臉,隻低頭把這件事徹頭徹尾地過慮一番,突然醒悟地抬頭:“你是太後安排在我身邊的人,由京城一直跟到襄州對不對?”

男人嗬嗬一笑,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雪琪繼續說:“你就是兩個多月來冒充皇上與蒼祁交戰的人,你連聲音都與他一模一樣,難怪沒有人懷疑你!但是你騙得過世人卻騙不了我,你不是他。你們的做法對也好,不對也好我不管,既然是為了東方,我自不會戳穿你的真麵目,但你不要來招惹我,放手!”

男人不但不放反而抱緊一分:“如果說接近你也是太後旨意之一呢?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你必須把我當成夜岱融……”

“住口!”雪琪惱怒。

男人目光灼熱,聲音蠱惑無限:“朕就是夜岱融!襄王爺已死,從此由我取代他,還你一個真實的夜岱融,娘子!”

男人的話句句如利劍刺在她胸口上,字字泣血,把她僅剩的最渺望的希冀都澆滅!“不……”

沒有人再說話,小林內一片死寂。冷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了潛伏之士借機悄然離去的極微聲響。

男人眼眉一挑不理會潛去之人,再次深情望向懷中怔忡失神的人兒,無力地澄清:“娘子,我就是岱融,就是你的岱融啊!”

可是,雪琪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漸陷入昏迷。

襄州,原襄王府裏。

全府上下兩百多人無一不歡欣鼓舞……在前線打了勝仗的皇上回來了!沒有人發現什麼異樣,但皇後卻比剛來那天更加沉默寡言了,不苟言笑。皇上對皇後關懷的無微不至,羨煞旁人,可是皇後依然無動於衷,最後連小燕子都有些替皇上抱不平:皇上已經低聲下氣地道歉了呀,就差點沒跪在皇後跟前,一個高高在上的天子做到如此該是極致了,任誰都會動容,唯獨沒有感動皇後。

雪琪隻能把一切都咽到肚子裏,東方是岱融拚了性命保下來的,她即使再恨這個國家也不能毀了它,而且她的兒子將來還要接手這個國家,她不能道出此皇上非真皇上,再忍辱負重也不能說出真相,劍複大概也捉住她這個心理所以肆無忌憚。

太後、一切都是太後的旨意!岱融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呀,她就不悲痛嗎?還是太後也接愛不了事實所以自欺欺人地活在自己編的謊言裏?可是劍複是何來曆?太後再怎樣也該想到找替身的後果!

有人推門進來。除了那人,沒有誰敢擅自推開她的房門。坐在軟榻上的雪琪下意識地抱緊懷中嬰兒。

“恭迎皇上!”一室婢女下跪行禮。

“夜岱融!”示意她們退出,又對旁候的乳娘說:“把太子抱出去。”

乳娘順從地來到皇後身前張手待接。雪琪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不能發作,於是把太子交與乳娘。他坐到她身邊想要擁抱她,她厭惡在站起來,無奈被他拉住一扯準確無誤地落到他懷中。

“放手!”她冷若冰霜。

“不放!”他再使力,捉住她的手引導她,“你以為我戴了人皮麵具所以跟岱融一模一樣?你來找找有沒有易容的痕跡?”

沒錯,她是這樣認為的。為解開心中疑問,她暫時放棄掙脫他懷抱的想法,纖手在他臉上、頸部細細辨別……不是人皮麵具,他是生就這個容貌,再接觸到他的眼睛,大駭,連寵愛的眼神都毫無破綻!驚駭過後她聯想起太後對他的信任,作出一個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結論:“你是岱融的孿生兄弟?”

他好笑:“所以?”

“所以你才沒被人看出破綻,所以你可以得到太後的無上信任!二十二年來,你一直生活在暗中生活在岱融的影子裏也是太後的意思吧?”她頓了一下,揭開自己血淋淋的傷口,“岱融是命定的真皇,太後知道他逃不過咀咒,為安定人心,所以她自你們一出生就作下這個安排,等岱融……駕崩以後,就由你出來代替他,唯有這樣才能瞞天過海……”

“娘子!你的故事編得真複雜!”他大聲失笑,忍不住俯首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啪!雪琪拚力推離他,騰出一個手來用力拍打在他臉上,手打紅了,他的臉也留下了深刻的五指印!“不準你輕薄我!”

他苦笑一下又俯向她:“由昨夜到現在,你堅持認為我不是岱融是不是就憑我的氣息與他不符?你再聞聞是不是一樣的?”

氣息,對,氣息!他跟昨晚的氣息不一樣了!分明是她熟悉的岱融獨有的氣息,專屬他的吻她怎麼分辨不出來!可是,可是……她想掙脫想仔細分辨,他以為她又要衝動打他,臉上火辣辣還未退,於是一手按住她又要動作的小手,用另一手背擦拭嘴角磕傷而流出的血絲。

他是用左手背擦拭的,她倏地就看到了他的左手手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掌紋,上麵的生命線沒有突然中斷,而是一直延伸到手腕的……也就是說這個不是岱融的手!

她承認他是連氣息都裝得跟岱融一樣了,可是她很清楚: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手掌,再高深的偽裝都改變不了這個唯一辨別身份掌紋!

不是岱融!

她為自己剛才的沉迷感到羞恥,她怎麼又生出希冀他是岱融了呢?她怎麼就差點相信他是岱融了呢?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忽地就寒了,低垂的眼瞼內寒徹入骨,卻口不對心地低問:“那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