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江南接到母親的電話後,驅車火速趕往醫院。停車時,見母親和妻子已經下樓來。母親滿臉喜色,妻子則沒精打采的。
“嚇壞了吧?”他走過去,把歐陽離攬到懷裏。
“兩個啊,真要命。”歐陽離撇撇嘴,翻了翻眼睛。
燕江南沒聽明白。
“這孩子!”林越珊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雙胞胎,阿離懷的是雙胞胎!”欣喜溢於言表。
“是麼?”先是擔憂,之後就是這樣大的一份驚喜,燕江南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林越珊笑著點頭,“把阿離好好兒送回家去,我去高爾夫球場,把這事兒告訴你爸。”
歐陽離冷靜地提出建議:“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麼?”
“這麼大的喜訊,當然要親口告訴他。”林越珊戳了戳兒媳的額頭,“你回家去,聽到沒有?哪兒也不準去了。”
“哦。”歐陽離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聽話,回去我給你做栗子蛋糕。”林越珊說完,這才喜滋滋地走了。
“以後就是一家四口了。”燕江南這才漾出發自心底的笑,極是憐愛地擁住妻子。
“一個還能勉強接受,兩個也太恐怖了。”歐陽離更加沮喪。
“注意胎教。”他笑一下,帶她上車。
坐到車上,歐陽離的手落在腹部,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我以後得胖成什麼樣兒啊?別人一個都很胖很胖了。”
難怪母親偶爾氣極了會說她二百五,她懷孕以後就沒想過幾件正經事,全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他一臉歎服,俯身過去,幫她係好安全帶,啄了啄她的唇瓣,“胖我也喜歡。再說那也不是胖,這話跟我說說就算了。”
“好吧。”歐陽離勾住他頸子,臉伏在他肩頭,“你高興就好,但是,以後也得習慣我沒辦法進入狀態。”
“還是不喜歡孩子?”他皺了皺眉,這真是個問題。
“好像有點兒喜歡了,有危險的時候,我會害怕失去孩子。但現在沒事了,我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她語氣悶悶的,“我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怎麼會呢?慢慢就會好了。”她一直在改變,隻是不自知而已。而她口中的危險二字,又令他眸光轉冷。也許,一直以來,她都是對的。如果是以相互傷害為前提,那麼,這種親人,不要也罷。
“對了。”她和他拉開距離,猶疑著說道,“在餐廳,是紹鋒幫了我。我想,這和你阻止柳柳自暴自棄的時候,是一個性質吧?”
“是。”他並不見得認同她的觀點,隻是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他不會傻到在這時去猜忌什麼。“紹揚救了我的太太、孩子,我得謝謝他。”他說。
“那就好。”歐陽離鬆了一口氣。
“乖,別想這些事了。回家睡一覺,等媽回去給你做蛋糕吃。”
“嗯。”歐陽離漾出甜美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用做,盡可以把所有紛擾交給丈夫和婆婆,自己隻需享受他們的照顧,就已足夠。
等妻子睡著以後,燕江南下樓去,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來看,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秦月打來的。
他回撥過去。
秦月的語氣分外焦慮:“江南,你現在在哪兒,我們能見麵談談麼?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別來家裏了,到我辦公室談。”他說完,掛掉電話。
秦月走進燕江南的辦公室,坐下來,開門見山,“江南,她們姐妹兩個一向不合,打鬧慣了,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大麼?怎麼報警了呢?阿離在哪兒?我想跟她談談。”
“這事情不大麼?”燕江南的態度,疏離,漠然。
“曉曉這次的確是太過分了,是我沒教好她。”秦月認錯之後,便話鋒一轉,“可是我聽人說,是阿離先動手的,曉曉惱羞成怒,這……你們不能試著諒解一下麼?”
“諒解?”燕江南的手指叩擊著辦公桌麵,“如果曉曉得逞,誰又來諒解我們?”他忽然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秦月,語調肅冷,“我想阿離嚐試過去諒解你們,可諒解的後果是什麼?後果就是你們去搶本該屬於她的東西,後果就是你們險些讓我們失去孩子,後果就是阿離要在結婚之後才知道什麼是家。”他勾起唇角,漫出一個諷刺的笑,“你跟我談諒解,合適麼?”
秦月張了張嘴,無言以對。眼前的男子,目光直接、鋒利,讓人無可回避,無從辯駁。忽然間,他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可是……”遲疑半晌,她怯懦地開口,“阿離跟我是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隻有曉曉……”
“這麼說的話。”燕江南忽然喚她,“秦董……”
秦月愕然,這樣一個稱謂,無意是把兩家人劃清了界限。
“麻煩你以後管教好自己的孩子,盡一切可能避免她接近我太太。這次的事,我順其自然,不會推波逐流,也不會阻止相關法律程序。”燕江南語調溫和下來,“阿離說的對,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