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還記得上一世她同溫良辰的那場訂婚典禮。
那場典禮並不像一般的會禮一樣開在室內,而是就開在溫良辰家四麵隻有半人高柵欄的後院裏。她記得那天來了好多的人,有HC和YL的合作夥伴,也有溫良辰在娛樂圈的好友,更有將溫家後院圍得飛不進一隻蚊子的溫良辰粉絲團。
在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群體——因了溫何兩家原本就是知名富商和溫良辰本身就是公眾人物的關係,訂婚典禮上還來了許多各大報社和網絡媒體的記者。
在重生之後,何歡前後仔細思索了一番,大約就是這一群人中的某個,觸動了所有悲情的機關。
她原本是想憑著記憶去找一找那個記者,隨便找個什麼借口把他弄到局子裏去呆幾天,起碼也要待到這一次的6月16號結束以後。但後來她又放棄了。何歡發現,那個可以讓記者觸動機關的死神仙已經不在了,哪裏還有什麼機關呢?就像是一個陣法,一旦被破開了,就算後來還是有人注意到,也沒什麼可作為的了。
可她不曾想過的是,陣法破了是可以重新布置的。就像‘無情的死神仙’悉樊帝君所說那樣:“萬事萬物,因果循環。”
後來當往事重演的時候,何歡將他的這句話想了起來,同時記起的,還有浪浪上很流行的一句話:萬惡到頭終有報,不信抬頭看一看,看看蒼天繞過誰。
並且這個後來,來的著實快了一些。
6月12號,何歡約了溫良辰與謝靈燚一同在A.C大廈對麵的咖啡廳坐了一個多小時,結束了一段糾纏了十年,一個被騙,一個隱瞞,一個忍耐的虐戀。並且商議好瞞著家裏,訂婚那天由謝靈燚代替何歡出場,這樣縱然兩家家長都有不滿,但在那麼多媒體麵前,能耐他們何?
商議好了,三人一同出了咖啡廳,溫良辰與謝靈燚許久沒見繼續一邊兒溫存去了。
待他們走了以後,何歡覺得似乎又有什麼不大對的地方了,那死神仙不是也來找茵茵的嗎,怎麼......想了一陣子,何歡悟了,這次的茵茵恐怕已經不是上一世的茵茵了,甚至可能就隻是一個玩偶紙人而已,就像當下最流行的仙俠文《x生x世XXX花》裏寫的那樣,陪著投了胎的太子君的不是個人,而是個栩栩如生的木偶,被神仙賦予了表情動作思想等等罷了。
這樣一想,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何歡想的出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在人家咖啡廳前站了近半個小時了。更沒有注意到有兩條灰色的影子正緩緩的向她靠近。
待她覺察到有人靠近時,已經晚了,口鼻被人突然的捂住,眼前突然模糊,腦子裏也混沌起來。在昏過去之前,何歡在心裏罵了一句:靠,竟然被綁架了!
當何歡再一次有了知覺時,她覺得頭疼的厲害。
硬撐著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難道是天黑了?該死,又一天沒回家,哥哥該又要擔心了。何歡這樣想著,動了動身子,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被繩子一類的東西束縛住,好像綁匪篤定她不會逃脫掉那樣。
何歡站起身來摸索到牆壁走了一圈,眼睛這時候也已經適應了黑暗,她又轉了兩圈,最後有些頹敗的靠著牆角蹲了下來,綁架也就算了,天殺的綁匪竟然還給她玩什麼密室。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但很快何歡就冷靜了下來,她不再腹誹綁匪,而是猜測著綁匪綁架她的意圖和可能作案的人員。
就在她蹲在牆角思索的同時,S市內某間公寓內,窗簾被緊緊拉著,整間房子裏都顯得悶悶的,陽台上架起高倍望遠鏡前有個五官分明的年輕男人,他俯身在望遠鏡前看了一會兒,又轉向一旁正坐在一張大桌子前抱著筆記本打網遊的女人問了一句:“裏麵情況怎麼樣?”
那張大桌子上正放著兩台播放著不同格子畫麵的電腦,看上去像是在監視什麼人。坐在桌子前的女人一身黑色運動裝,紮著幹淨利落的馬尾,白皙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懷裏的筆記本,正在瘋狂的按著W和空格,看上去像一個沉迷於網遊的中學生。
聽到男人的詢問,她轉過頭瞥了一眼電腦上的畫麵,“一切正常。”說著又繼續投入了自己的遊戲當中。
男人唇角抽了一下,邊想著組織上怎麼給他派了這麼一位搭檔,邊自己走到桌子前親自去看監控畫麵。
被分成四格的屏幕上的一片灰黑中,從不同的角度顯示著一個蹲在牆角畫著圈圈的短發女孩。男人嘴角挑了一下,“有意思,竟然沒有嚇哭。”
聽了這話,一旁還在打著遊戲的女人接過口來,“啊,這麼點兒事就能嚇哭,還算不算......啊!媽的,竟然把我嘰蘿砍死了!靠靠靠!老娘弄不死你!”伴隨著這句話,還有一串劈裏啪啦恨不得砸了鍵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