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琤僵在了原地,良久,才不可置信地看向炎策,“你說什麼?!”
“你們是靠什麼來判定阿法爾斯的靈魂轉世的?氣息?魔氣?力量?還是心性?”兮琤狼狽向後一步想要避開炎策的逼視,但炎策又向前,不給兮琤絲毫逃避的機會,“是的,在看到衛源的第一瞬間,所有知道暗之主的人都會以為他就是暗之主某一片靈魂碎片的轉世——除了阿法爾斯,還有誰會那樣溫和寬厚?還有誰會在那個年紀就擁有那樣強大得讓人側目的力量?但是在看到裴夏的時候,在他覺醒之前,有沒有人想過那個毫不起眼的人類就是暗之主靈魂轉世之一?”
“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麼你們又怎麼會以為,那樣明顯的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之中的衛源,就是暗之主的轉世之一?!”
兮琤咬牙,不甘反駁道:“但是氣息是不可能作假的!”
“不能作假,但卻能夠相似。”炎策冷靜道,“當相似的程度到達九成的時候,對於不熟悉暗之主的人來說,自然就可以以假亂真。”
“可是……你又怎麼能夠肯定衛源絕對不是暗之主的轉世?!”
“裴夏從人類到覺醒,用了多久?”突然的,炎策似乎說了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
兮琤怔了怔。
“他做了七年的人類。”炎策接道,“可是那七年之中他卻沒有絲毫覺醒的跡象。那麼為什麼他突然就覺醒了,你有注意到嗎?”
“是危險,並不是威脅到自身的危險,而是威脅到他在意的人的危險。”
“在他得知他在意的人有了威脅到生命的危險,到他的覺醒,我不知道他用了多久,但是絕不會超過一年。”炎策豎起了食指,“可是你知道衛源他活了多久了嗎?”
兮琤喃喃道:“兩千年……”
“是的,兩千年。那麼他在意修羅族的老族長嗎?”炎策道:“這是當然的。那麼多年前修羅族老族長死的時候,為什麼他沒有覺醒?”
“第一,他並沒有表現的那麼在意他這一世的父親;第二,他不是阿法爾斯,所以當然不可能覺醒。但是如果是第一點,你覺得對於阿法爾斯來說,他會不在意他的生身父親嗎?”
“不可能。”
“所以隻有唯一的一個可能——衛源他可以是任何人的轉世,但絕對不會是阿法爾斯!”
“你是說……”兮琤怔在了原地,“艾爾薇拉她……她騙了我?!”
他竟然被那個他一直瞧不起的女人給騙了?!
兮琤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艾爾薇拉騙沒騙你,我不知道。畢竟衛源若真是自願充當阿法爾斯的擋箭牌,那麼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不是阿法爾斯的轉世,無論那個人是誰。”炎策無奈地看著兮琤,歎道,“但……這樣明顯的疑點,光之主沒有看到是因為他被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蒙蔽了眼睛……可是為何你也沒有看到?”
“阿琤……”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笨的狐狸啊……”
在瀘城城外,兮琤蒼白著臉,怔立在原地,目光呆滯,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在瀘城城內,一條清冷的街道上,薑訣包裹著紫色火焰的手冷酷地卡住秦卿的脖子,分明是半透明的魂魄,卻在薑訣的手下發出了被火焰燒灼著的聲音。
薑訣冷笑著,就在他手下用力想要徹底將這個曾經的臣子消滅掉,讓他連鬼都沒得做的時候,一隻皮膚表麵浮著詭異黑氣的手無聲無息地搭在了薑訣的手腕上。
“就此停手吧,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