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把介雯留下,上樓去找李宴爾。
半路上錢萊打電話給他,說李祺沒兜住底,告訴安芃芃他和李宴爾去滑雪了,估計這會兒也快到了。
他摸摸口袋,煙已經抽完了,皺著眉頭跟那頭說了句讓她來,掛了電話,思忖著要不要下去買一盒。
其實他沒有煙癮,煙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就是有時候習慣了,拿來打發時間,現在沒有了,總覺得指頭縫裏缺點兒什麼。
問過護士蔣晁的病房,他一路溜達著過去,腦子裏一直在想陳大河的那句不要逼她太緊,別把她當閨女養。
他也學過心理學,不精,但平日裏對付對付那些生意人足夠了,但對李宴爾,好像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蔣晁似乎是這家醫院的常客,來的一路,幾乎這一層的護士都在討論他。
說來了這麼多次,他女朋友終於來看他了。
才從病房出來的護士小跑過來說,“還是對冤家,鬥起嘴來,滿滿的都是愛。”
周易皺著眉在護士台前停下,“有煙嗎?”
護士長說,“沒有,我們這裏不允許抽煙。”
他嗯了聲,抬抬下巴,“蔣晁住前麵這間?”
“對,請問您是……”
“他女朋友的家長。”他把口袋裏的煙盒揉在一起,扔到對麵的垃圾桶裏,眼裏忽明忽暗,分不清喜怒。
護士們散去了,各忙各的,他站在那兒,定定看著病房門口,不進去,也不說話。
“您不進去嗎?”他這個人陰沉沉的,堵在這兒,像尊門神,哪兒還有人敢往這兒來。
他提唇笑了下,“小孩兒談戀愛,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護士長心說這還是個挺開明的家長,有偷偷打量了他好幾眼,想起晨間新聞,沒再說什麼,任他去了。
病房的門開著,李宴爾跟蔣晁說話的聲音能很清晰的鑽進他耳朵裏。
“小騙子,你不是要給我帶豬頭肉嗎?”
“我忘了,要不然我現在下去給你買?”
“算了,我現在這樣……也吃不了東西。”
“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滑雪冠軍啊!行啊你,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
“那是當然……你怎麼知道我是三連冠?”語氣裏有小小的驚訝,還有小小的驕傲。
李宴爾說,“是看比賽的一個姑娘告訴我的,哦,對了,差點兒忘了,他還讓我把這個給你。”
應該是那個盒子,他找到她的時候就在,扶介雯的時候在,來醫院的時候也在,原來是別人送給蔣晁的,他還以為是她送的。
幸好沒衝動質問,總是被誤會,換誰誰都煩!
蔣晁問,“她沒說她叫什麼?”
李宴爾說,“沒有,就光讓我把盒子給你,裏麵是什麼啊?”
“去去去,別瞎看,萬一是情書呢!”
“情書我就不能看了?好歹咱倆還是朋友呢,你也太不仗義了!”
蔣晁頓了頓,“誰跟你是朋友!”
在山上的時候,都傷成那樣了還不忘叮囑她來看他,這會兒卻說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那就是有別的想法了。
周易手指捏的劈啪響,摸摸下巴,麵色不改,卻不難看出他心情不佳。
護士長自帶的咖啡,熱騰騰的,倒進一次性紙杯裏放在他麵前,“你要是不想進去可以去那邊的公共座椅上坐下等。”
周易看一眼麵前的咖啡,沒動,又問了一遍,“有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