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爾從來不知道坐電梯到頂樓需要這麼長時間。
她實在憋不住氣了，腦袋發漲，咬了周易以示抗議。
周易鬆開她，唇要離不離的貼著她的，沒說話，兩個人都臉紅氣喘。
“你有病！”她學乖了，一味的掙紮沒有用，伸手在周易側腰上擰了一把。
周易悶哼一聲，與她十指相扣，反別在自己身後，無縫契合，近到心跳聲都“砰砰”糅雜在一起。
“喜歡你就是有病？”
“可我不喜歡你……一點兒也不。”
“會喜歡的。”
“不會。”
“為什麼不會？”
她聲音漸次低下去，哽咽著，“不對……我們這樣不對，是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你，我……我真的接受不了！”
周易心口鈍鈍的，“怎麼不對了？我喜歡你，誰都管不著。”
“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我爸剛沒的那段時間，我看著你，就想著你要是我爸就好了，我們家就我爸一個能頂事兒的男人，李祺還小……我……”
他知道，她沒有安全感，也知道，她常常半夜醒來，那些流言蜚語無孔不入，她想要個人保護她，保護她的家，他出現的太是時候，又太不是時候，在她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卻是以兄長乃至父親的身份。
這不是他想要的。
“周易哥……”
這個稱呼她已經很久沒用了，以前他聽了順耳，現在聽了隻覺得刺耳。
“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我倒希望你是我哥，親哥。”
她瞪著兩隻眼睛看他，眼裏水瀅瀅的，像是欲哭無淚，又像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周易抱著她，想用力又不敢用力，對她總有萬般無奈，也總是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電梯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人，手裏夾著煙，沒點燃，愣愣的看著電梯裏擁抱的兩人。
電梯裏驟然湧進的光把兩人分開。
李宴爾看著門口的人，一臉驚詫，繼而臉色躥紅，往周易身後站了站。
周易把她擋在身後，朝門口的人點點下巴，“到幾層？”
吳謙回神，進到電梯裏，朝周易一點頭，說，“六層。”
周易按下六層，又按下一層。
李宴爾想跟他打招呼，可這氣氛太過尷尬，她掙紮了半天，張著嘴，始終沒能把那句話說出來。
由吳謙先開口也不好，隻能彼此靜默著，當陌生人。
周易瞥見吳謙手裏的煙，張口討要，“還有嗎？”
吳謙迎著他視線看過去，把煙叼嘴裏，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他，“不是什麼好牌子，別嫌棄。”
周易接過了，沒點燃，說，“挺好。”
電梯屬於封閉空間，周易和吳謙一人嘴裏叼著一支煙，卻沒一個人點燃。
電梯到六層停下，吳謙掃了李宴爾一眼，衝周易一頷首，出去了。
李宴爾小聲出口氣。周易把手搭在她肩上，嗤一聲，“怕他幹嘛？”
“我沒怕他。”
“那你躲什麼？”
“尷尬。”
周易笑了笑，“都是成年人，什麼場麵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