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宣沉吟片刻,最終道:“安排個時間,本太子與他會一會。”
這人手裏還有他要的馬匹,在交易沒做完之際,他並不想與其交惡,如今父皇病重局勢未明之際,多個盟友比敵人要強得多。
魯義點頭行禮退下,立即著手安排那個馬販子與太子殿下會晤。
太子府裏眾人異常忙碌了起來,蕭霓自然也是看在眼裏,隻不過無論她如何不著痕跡地旁敲側擊,朱葉與朱籽姐妹二人都半點口無也不露,她們二人時時都跟緊她,連她去如廁也不放過,這倒讓她有幾分哭笑不得,果真防她防得緊。
不知道是不是有贏宣的吩咐,他後院的女人倒是沒再來找碴,沒有限製行動的她倒是偶遇過一兩次那位魯管家的堂妹,贏宣目前頗為寵愛的侍妾魯良媛,與張良娣不同,這位魯良媛看著卻十分麵善,並且主動對她示好。
蕭霓是在深宮長大的,對於魯良媛這樣的女人心裏打什麼主意那是一清二楚,虛與逶蛇幾句,對方也摸不到她的底,一兩次後,她就再未魯良媛偶遇了。
“姑娘,你的茶。”
“碰”的一聲,驚回了蕭霓的神誌,她緩緩地抬頭看了眼給她端茶的侍女朱籽,隻見這少女滿麵不悅,動作也不見恭敬。
蕭霓見怪不怪,比起心思深沉的朱葉,這妹妹朱籽顯然修煉未到家,她端起茶碗輕茗了一口,茶水一如既往地還不錯,顯然那位魯管家並未打算苛待她。
“朱籽姑娘,我有話跟你說。”她勾勾手指,示意朱籽彎腰向她。
朱籽這幾天都在侍候這位來曆不明的少女,一直都未能摸清她的底細,心裏難免有幾分急躁,現在看到她這舉動與平常有異,遂一臉防備地彎腰低頭看向坐在椅子裏的少女,“姑娘有何吩咐?”
蕭霓微微一笑,趁朱籽錯愕之時,猛然起身將一枚藥丸塞進她的口中,朱籽表情恐懼地退後幾步,“你給我吃了什麼?”兩指並起摳向喉嚨,欲圖將蕭霓塞進她嘴裏的藥丸吐出來。
“朱籽。”朱葉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即丟下手中的物什奔向妹妹,然後質問地看向蕭霓,滿眼憤怒,“姑娘,你這是何意?”
蕭霓老神在在地喝著茶水,並沒有錯過朱葉眼裏那一閃而逝的驚喜,她們姐妹的目的就是要抓到她露出的尾巴,好向贏宣邀功,隻可惜她哪裏會給她們這個機會?
這幾日非但對方姐妹在觀察她,她也在觀察她們,這對親姐妹雙親已逝,雖被贏宣的人訓練了不少日子,但相依為命的姐妹二人的感情並未因為訓練而變淡,相反這二人都視對方如命。
“那藥丸一入口即化,你再如何摳喉嚨也沒有用。”她一挑眉道,這可是林雪琪給她的好東西,“據給我這藥丸的人所說,這藥七日內無解藥當即腸穿肚爛而死。”
“你!”朱葉眼裏那抹暗喜消失了,一轉頭看到妹妹眼裏的灰敗,她忙抓起她的手給她把脈,脈像紊亂,“朱籽,你覺得如何?”
“姐……姐,我……心……口難受……”朱籽的表情扭曲,顯然是藥效在發作。
朱葉不管不顧地抽出腰間的軟劍攻向蕭霓,“把解藥拿出來……”
蕭霓連坐姿都沒變,兩指一夾夾住了那攻向自己的軟劍,這兩天趁這太子府的人對她略有放鬆,她早已暗中服下了軟筋散的解藥,因而此刻內力一使,朱葉攻過來的長劍就被她折斷了劍尖。
這劍質量堪憂啊,她嘖嘖出聲。
朱葉的眼中盛滿驚恐,魯管家猜得沒錯,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果然有問題,隻是現在她若執意去魯管家那兒揭發她,那妹妹朱籽的性命怕是不保。
蕭霓含笑地看著正在天人交戰的朱葉,“你若要你妹妹的命,就得聽我命令行事,當然若你一意孤行不顧你妹妹的命,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她在賭,賭這對姐妹是真感情。
朱籽聞言,忙爬過去抓住姐姐的衣擺,“姐姐……”
朱葉痛苦地閉上眼睛,在任務與妹妹之間,她隻能選擇妹妹,不過她也沒真打算全由這個卑鄙的女人牽著鼻子走,“你到時候真給我妹妹解藥?”
“當然,我若騙你天打雷霹!”蕭霓俏皮地發了個誓,隨手一翻就翻出一顆藥丸,起身緩步上前一把掐住朱籽的口塞了進去,過程快的朱葉都來不及阻止,到這一刻,倆姐妹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裏對蕭霓的忌憚,這個可惡的女人把她們騙得好苦。
蕭霓直起身子,目視姐妹二人道,“這藥有延緩痛苦的作用,一粒為四個時辰。”
朱葉聞言,忙扶起妹妹,眼裏滿是詢問。
朱籽感覺到心口的疼痛漸漸減緩,竟不若初時毒藥發作時那般痛苦,遂忙抓住姐姐的手道,“姐,我竟覺得不痛了。”
至此,姐妹二人知道蕭霓沒有誆騙她們。
“你要什麼?”朱葉立即看向蕭霓,她費盡心思進太子府肯定有所求,“若是要刺殺太子殿下,恕我姐妹二人沒這能力,寧可你殺死我們或者我們去告密……”
蕭霓豎起一根手指頭搖了搖,“放心好了,我不要你們太子的命,我要的是不過一株萬年雪蓮。”
她的時間不多,不能再在這太子府耗下去,所以隻能選擇鋌而走險。
“萬年雪蓮?”朱葉低喃一聲,“我們姐妹二人哪有這能力靠近這天材地寶……”
這女人簡直是高估了她們姐妹。
蕭霓道,“錯了,你們接觸不到,可有人能接觸得到,況且我要的是此物的確切藏匿處,至於如何到手就不勞你們姐妹二人動手,”微微一笑,“放心,等我拿到萬年雪蓮,自然會給你們解藥。”
“我們身份地微,根本就不可能探聽到這天材地寶的藏匿處……”朱籽忙道。
蕭霓的目光緊盯在朱葉的身上,“那位魯管家是太子親信,這府裏裏裏外外可沒有消息能瞞得住他,朱葉姑娘,我說的是吧?”
朱葉已經顧不上震驚了,她是怎麼知道她與魯管家有一腿的?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的時間有限。”蕭霓道。
“我們……”
朱籽想要反駁蕭霓,卻被一言不發的姐姐給拖走了。
蕭霓在房裏隱約能聽到姐妹二人的私語聲,她微垂頭再度端起茶碗輕呷一口早已涼透的茶水,她在秦國耗日已久,嚴宇的傷情等不起,遂隻能兵行險著。
朱葉拉著妹妹離開,她內心並沒有完全相信蕭霓所說的話,暗暗拉著妹妹找大夫診脈,結果好幾個大夫表示朱籽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這讓想著去告密的朱葉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直到四個時辰之後,朱籽的毒痛發作,朱葉去求蕭霓要藥丸暫時鎮住了這疼痛,看到妹妹沉沉睡去,她輕撫妹妹的頭發,心中做下了決定。
她與魯管家私下來往已有些年頭了,遂做了好菜打了好酒私下去尋他,這段時間忙得腳不點地魯管家看到她到來,心情放鬆地與她對飲幾杯,少不得要問問蕭霓的情況。
朱葉掩去眼裏的精光,隻是搖頭表示蕭霓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魯管家頗為信任穩重的朱葉,並未疑心她的話語,不過仍是叮囑朱葉看緊蕭霓,一有不對勁之處立即向他報告。
朱葉點了點頭。
魯管家再度道:“對了,聽說你私下找大夫,所為何事?”
朱葉心頭一驚,隨後擔憂地道,“朱籽感染了風寒,我頗為擔心遂找人看看,可是有什麼不對之處?”
“既然如此,你讓朱籽休息兩天。”魯管家並未疑心地道,“最近府裏事情多,你就多照顧照顧她。”
朱葉道,“那是自然。”想到蕭霓問她府裏在忙什麼的話題,她忙不著痕跡地開始套魯管家的話。
魯管家初時守口如瓶,結果與朱葉滾到一處時,終於還是說漏了口。
馬販子?
蕭霓聽到朱葉回的話,眉頭細細地皺了起來。
朱葉以為蕭霓不滿,又怕她不給朱籽解藥,忙道:“至於那萬年雪蓮,我還沒有套出藏匿處,姑娘再寬限我些時日。”
“時日不是我寬限就能有的,你算算你妹妹能撐得幾日。”蕭霓道。
朱葉暗暗握緊拳頭,沒再說話,轉身就退了出去,確實,這已是第三日了,再拖下去,依屋裏女人的狠勁,真會要了朱籽的命。
蕭霓無心理會朱葉,這對姐妹花早已拿捏在手裏,她也就不用擔心她們會造反,如今反倒是這馬販子讓她上了心。
秦皇病重,太子反而被趕出宮在外開府,這本身就不尋常,贏宣想要招兵買馬暗中蓄力好爭位倒是在情理當中,怪不得這一段時日他無心理會自己,隻是著人看管她罷了。
比起她,皇位更重要。
手指輕敲了敲桌麵,她該趁這個馬販子的到來做點什麼才好。
馬販子如約而至,贏宣在太子府設宴款待,這已不是二人的初見麵,席間倒是賓客盡歡,看起來兩人像至交好友。
馬販子顯然對贏宣放下身段與自己對飲十分滿意,隻見這一臉粗獷的漢子頻頻拉著贏宣的手飲酒,“太子殿下,我真沒想到你是這般爽快之人,來,我們再幹一杯。”
贏宣哈哈大笑,真就舉杯將酒全幹盡肚子裏。
兩人一亮酒杯,又是大笑出聲,一旁的美人侍女忙上前斟酒。
“那馬匹……”贏宣適時地開口。
馬販子爽快道:“殿下放心,我早已趕至關外,即刻就能進入秦國解殿下的後顧之憂,這可是一批純血的寶馬,絕對是最佳的馬種,殿下到時候一見便知。”
贏宣向這馬販子購馬打的是配種的旗號,一聽到這保證的話語,頓時心花怒放,對這粗鄙的馬販子的好感再升三成。
“上回給先生備的美女先生不滿意,這回本太子可是將秦國最美的美人奉上,先生可不要推辭才好。”
馬販子睜著醉眼,眼裏的光采瞬間一亮,“真有好貨色?上回那些個庸脂俗粉,都看不過眼……”
贏宣眯眼看著這馬販子一臉色眯眯的樣子,心裏對他的評價瞬間降了三成,看來上回不肯動他送的美人八成是裝的,這回倒是原形畢露了。
他才不信一個在關外販馬的人能見過多少美人,上回他派去的女人就算長相不是楚國公主蕭霓那個級別的,也相差不遠了,這馬販子是在故意拿喬。
他也故做一副色中餓鬼的樣子與馬販子相交,在爭位的事情上,他還有地方需要這馬販子,這會兒紆尊降貴與他結交還是有好處的。
宴堂中的兩人虛以逶蛇,另一方麵的蕭霓卻是暗中潛入贏宣的書房,據朱葉給她的消息,萬年雪蓮很可能就藏在此處,稟著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的原則,她就趁這機會一探為好。
書房這會兒靜悄悄的,防守的人似乎被那邊的宴會給吸引去了,還有一部分人讓朱葉姐妹二人絆住了,這給了她行事的機會。
她看了眼書房的擺設,想到朱葉說的這書房的第三排櫃子是會移動的,她立即走向第三個櫃子,在上麵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個玄武香爐,心中暗喜,正要轉動這個香爐打開這書房密室。
屋外突然有聲響傳來,她心下暗自叫糟,正要尋找藏匿的地方,突然有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她瞬間圓瞪著眼睛看向對方,手指張開成爪,想要向後撓去。
“是我。”
一句低沉的熟悉的嗓音傳來,她的動作一頓,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黑暗中她瞧不清對方的麵容,但那熟悉的味道卻飄到鼻間,由不得她懷疑對方的真假。
那人趁她怔愣的時候,一把撈起她的細腰將她提起來,在書房的門打開一瞬間,立即提氣躍直橫梁隱秘的藏身處。
蕭霓靠在對方的懷裏,臉色暗暗燒紅,這一刻她不禁恍神起來。
書房的門被打開,贏宣與魯管家二人走進來。
“那馬販子安頓好了嗎?”
“回殿下的話,已安置妥當,著了一對漂亮至極的姐妹花侍候著,這回他倒是照單全收,看來這次交易會十分順利,而且與他關係打好,他也不會被三皇子給收買了去。”
贏宣點了點頭,似他這樣出身尊貴之人,若不是有重大利益,哪裏能捺得住性子與那粗鄙的馬販子把酒言歡?
“父皇那兒還得盯緊,若有變故立即來稟告本太子。”
“是,殿下。”
贏宣走向第三排書櫃,伸手轉動那玄武香爐,書櫃緩緩地打開,他看了眼地上的痕跡,並沒有動過的樣子,眉頭不禁皺了皺,“你沒將那萬年雪蓮藏在此處的消息傳播出去?”
他總覺得那個要偷這東西的人是不會輕易放棄,尤其是那個救她的獵戶少女更是可疑,最近他沒有親自料理她,可對她的關注一點也沒有減少。
魯管家看了看門口設的機關,顯然沒人動過的樣子,這回他也皺了皺眉頭,“前兒派去照顧那女子的侍女之一病了,我就開始起了疑心,但又確定不了,就打算做這個局引她上勾,”頓了頓,“莫非我們都懷疑錯了,她並非為這萬年雪蓮而來?”
贏宣嘴角冷冷一笑,“興許她還沒有找到機會?魯義,本太子一直有種直覺,這萬年雪蓮肯定還要再掀波瀾。”
魯管家沒有應聲,“那屬下再試試她。”
贏宣冷著臉將暗室的門關上,“那就再試,本太子一定要她露出馬腳來。”他是半點也不信那獵戶少女是他的救命恩人。
似想到什麼惡作劇一般,他自袖口掏出一個盒子,親自打開書桌的抽屜放了進去。
蕭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贏宣的一舉一動,後背的汗早已將衣服濕透了,虧她還在那兒沾沾自喜控製了朱葉姐妹二人為她辦事,原來贏宣居然在此設局等她。
這秦國太子果然不容小瞧,她之前因為他在楚國的表現從而小瞧了他,她回頭看了眼抱住自己的人,若不是這人,她很可能就陰溝裏翻了船。
對方因為她的目光而眼睛一亮,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還真不想放過她。
蕭霓立即轉頭回來,這回不用再套朱葉姐妹的話,她就很肯定贏宣放進書桌抽屜裏的盒子裏麵裝的一定是萬年雪蓮。
這是贏宣的惡趣味,他既然設局要引她露出馬腳,必然會將真的萬年雪蓮就放在這書房的顯眼處,想著抓到她後看她錯愕的眼神。
等書房寂靜了,蕭霓才由身後之人帶著悄然離開。
她沒有反抗由對方帶著她往這太子府裏一處奔去,這一刻,她有無數的話想要問對方。
看了眼這暗香浮動的院子,她立即認出了這裏時贏宣招待馬販子的地方,果然,對方帶著她落到一處房子裏,隔壁屋裏的哼唧聲立即傳進耳裏,她聽得俏臉通紅,滿臉尷尬。
看到四周都安全了,她忙一把扯下對方蒙麵的黑巾,眼前出現的臉十分的陌生,惟有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十分熟悉,她難忍悸動地伸手撫上對方的臉,一陣的撫摸後找到那邊緣處,一把將對方臉上的人皮麵具給扯下來。
再度露出的麵容是讓她牽掛不已的,她有些失神地輕撫著那張俊容,對方也任由她撫摸,甚至還輕輕地喟歎一聲,這一聲裏含著滿足以及渴望。
隨後,蕭霓回過神來,一把扯起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看向他,“衛衢,你不好好地在齊國當你的攝政王,你來此處做甚?”
這裏這麼危險,他還易容前來,所為什麼?
蕭霓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那是為了她,要不然他堂堂齊國攝政王來冒這個險做甚?正是因為想到這些,她眼裏有感動,心裏有驚懼擔憂,揪住他衣襟的手指更是在瑟瑟發抖。
衛衢伸手握住她發抖的手指,薄唇輕輕一笑,“我的攝政王妃在這兒,我不來這兒又能去哪裏?”
“該死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蕭霓忍不住低聲輕吼,“這是秦國的都城,若是贏宣知道你親自來此,怕是緊閉全城都要抓到你……”
衛衢突然低頭吻上她的紅唇,這是自分別之後他最為惦念的地方,一手攬上她的細腰,讓她與他緊緊相貼,另一手卻是撫摸她的臉,學著她之前那般找到麵具的縫隙處,一把就撕下了這張他看不慣的臉。
蕭霓沒有反抗地任由他行動,當他再度低頭吻下來時,她兩手抱住他的頭激動地回應他,這是自打分別時沒有理智地爭吵後再度的重逢,而他是為了她才冒的險,這由不得她不感動,這一生,能為她這麼做的人真是屈指可數。
從沒有一刻,她是全然不懷疑他的感情。
兩人吻做了一團,暗室裏飄來隔壁屋裏的尋歡之聲,甚至有香味從隔壁傳來,這讓人的心情更為激動。
蕭霓沒有反抗,衛衢渴望她許久,一切似乎就是這般自然而然地發生。
兩人沒有再說話問對方別後之事,顯然比起言語,他們有更在意的事情,久別重逢後的親熱讓他們都撤下了自己的麵具與保護罩,開始真正地用心麵對對方。
良久之後,蕭霓趴在他的胸膛處,就著隔壁屋裏透過來的微弱燈光,她看到男人一臉饜足地輕撫她的秀發,那雙好看的眼睛裏盛滿了她的倒影,這讓一向難得害羞的她不禁羞紅了臉,伸手按住他的眼睛,霸道地道:“不許看。”
衛衢伸手抓下她的手輕輕地吻著,再度將她抱緊與自己相貼,唇貼近她的唇,這才道:“我偏要看,霓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忍不住道出心情,在齊國處理政事的那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分別時與她的爭執,明知她是這性子,他又何必相爭?
分別始知情恨深種,或許他之所以對她生情也在這一次次的分別當中。
“我……我也想你……”蕭霓說完這話,臉都似煮熟的蝦子。
她想起林雪琪曾罵她是不懂感情的怪物,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林雪琪罵得也對,以前的她很少會有這種少女羞態,她時刻緊記自己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少女心情也離她日漸遠去,直到在秦國這段時間沒有孩子在身邊,她才能漸漸找回曾經的那個少女。
衛衢忍不住輕輕地吻她的眼睛,再到鼻梁,最後停留在紅唇上輾轉反側,最後再度勾出兩人的情意燃燒成火,再度不顧理智的阻攔滾在一處。
蕭霓沉沉浮浮的任由對方帶領,再度恢複理智的時候,隔壁的屋子也停下了尋歡作樂的聲音,那香味也慢慢在消失。
理智漸漸回籠,她猛地坐起道:“這香味有問題。”
衛衢好笑地拉她躺回他的胸膛處,伸手輕刮她的鼻梁,“你現在才發現那是媚香。”
蕭霓的眼裏有幾分懊惱,她很少會這般放鬆警惕,這次卻是被他的男色給迷惑了,興許是太想他了,一時之間就由得他胡作非為將她吃幹抹淨,斜睨他一眼,她的腦子開始運作。
衛衢不吭聲,隻是含笑地看著她。
“說,那馬販子是你的人假扮的?還是你本尊親自上場?”
“你說呢?”
“我在問你。”
衛衢逗了她片刻,看到她似有發怒的征兆,這才全盤托出。
原來衛衢很早就安排了一個馬販子與贏宣接觸,一步步地獲取他的信任,然後借由種馬進入秦國的兵營,從而令秦國的馬染上馬瘟,從而削弱秦國的戰力,當然,這是徐徐圖之之事,但哪知蕭霓會前來秦國冒險,他不得已隻好讓這計劃提前。
“你這簡直是在冒險,贏宣不是傻子。”蕭霓有點目瞪口呆,雖然早就猜到馬販子是他的人,可沒想到他會如此這般行事。
衛衢依舊老神在在地把玩著她垂下的一側秀發,“無妨,他總有不察的時候,若是平常肯定瞞他不過,可如今秦皇病重,秦國其他的皇子也蠢蠢欲動,他不就亂了方寸?要的就是這一刻。”
想要奪得皇位,那肯定要付出比平常多百倍的心血,贏宣的太子之位本來就不穩,情急之下他不就兵行險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