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安平被大腦中傳來的陣陣刺痛疼醒,憑著堅強的意誌力,勉強壓下疼痛,他才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同時也明白了他的頭為什麼會如此的疼痛難忍。
他和老伴正在蘋果園中忙活,老伴張珍珍也不知道什麼緣故,一腳踏空,突然從梯子高處跌落下來,他就在附近,匆忙趕去救,卻被一同倒下來的梯子砸到頭,昏迷了過去,後來的事情他就完全很清楚,看來是老伴把他弄回家了,也不知道老伴摔得咋樣了?他們都已經年過五旬,年僅六十歲的認了,都不年輕了。
想到這裏,沈安平著急起來,努力睜開雙眼,卻是漆黑一片,隻有從窗戶那裏照射過來一束明亮的月光。沈安平順著月光照射的方向看過去,頓時瞠目結舌,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不是還在夢中,不然怎麼會看到三十年前年輕貌美的妻子,不,比那時候更年輕,但是頭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卻告訴他這是真實的,饒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他,也一時冷靜不下來,腦子中一片混亂,終是昏迷了過去。
沈安平沒有看到,當他昏迷過去之後,剛才睡的香甜的女人,卻滿臉的痛苦,像是遭到了雷擊,渾身抽搐著,良久才消失,女人的表情才恢複了安詳。
張珍珍清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家,而是她年輕時候住過的土坯房,笑著搖搖頭,時間不早了,她得趁著早晨涼快的時候去幹農活,現在天氣太熱到了了響午就能熱死人,不能下地幹活。
睜開眼睛,已經是自家敞亮的大房子,張珍珍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孩子他爸不在,想是又單獨下地去了,這個時間不早了,怕是快要回家吃早飯了,張珍珍就忙活起來,煮了了一鍋粥,還有兩個菜。
做完這一切,眼看著都十點了,孩子他爸怎麼還沒有回來,張珍珍想著出去看看,這個想法剛從腦子中浮現,一陣眩暈,跌倒了炕上。
沈安平醒過來,腦子中多了一個人的記憶,應該說他回到二十來歲的時候了,長相親人完全一樣,妻子的長相也完全一模一樣,隻不過是他年輕了幾歲,也早幾年當了爸爸,生活的大環境變了,他出生在六十年代,二十多歲的時候,應該是八十年代,可是記憶卻告訴他,如今就是一九六五年。五十多年生活磨練沉澱下來的智慧,讓他能夠很快的冷靜下來,很快接受現實。
早上整理完腦子中多出來的記憶,沈安平就去上班,他是惠安牧場的獸醫,和他當年從中專畢業分配的工作一模一樣,他在這裏工作了幾年,之後就調回老家工作,看來確實是他年輕的時候,隻不過提前了二十年。
即便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沈安平也沒有請假,生活的磨難讓他明白金錢的重要性,一天不上班,就會被扣掉一天的工資,他的工資現在才二十出頭,他還有妻子兒父母要養活,大女兒剛滿月,妻子由於吃不上什麼好東西,沒有母乳,孩子得喝奶粉,這個時代的奶粉可不便宜。
一上午,他按照記憶吧同事們都對上號,有幾個他的印象特深,上輩子就認識,是他當年參加工作時的前輩,如今都和他一樣都是參加工作沒幾年的小年輕,還有一些他上輩子參加工作時對方已經退休的老員工,經過一上午的仔細觀察,認真比對之後,把平時經常接觸到的同事都認識逗對號入座,到了下班時間,他才匆匆回家。
誰知剛進門就給他一個驚嚇,妻子張珍珍憑空出現在炕上,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他沒有看錯,因為炕上的人也和他一樣的動作。他睜大眼睛看著對方手上戴著的金戒指,這是大女兒工作之後給買的,他絕對不會看錯,看來老婆子也和他一樣,回到年輕的時候。
張珍珍以為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眩暈過後,入目的卻是早上看到過六七是年代的房子,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的那個目瞪口呆的人。
“老婆子,你沒事吧?”沈安平小心翼翼試探的問道,回過神來,趕緊進門,把房門從裏麵鎖死,防止外麵有人偷窺,這個年代,可是個瘋狂的年代,破四舊,反對封建主義,紅衛兵到處抄家,要是知道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還不得被活活燒死。
張珍珍這時才看到年輕時候的丈夫,一臉的驚嚇的說不出話來,這到底是咋回事,最後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沈安平說了一句話,“安,安平,你,你變,變,年輕了”聲音都是戰戰兢,話也說不利索,結巴了起來。
張珍珍這句話才讓沈安平確定,老婆子也一同過來了,長舒了一口氣,確實是陪伴他幾十年的老婆子,看著老婆子的神色,伸手緊緊的握住那隻還顫抖的手,說道:“老婆子,是我,冷靜下來,聽我說,咱們是回到了年輕時候了。”
感受到丈夫傳遞過來的溫暖,張珍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奈何這事情太過離奇,無論如何也不能冷靜的思考,一旁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讓她本能的把孩子抱在手中哄著,沈安平趕緊給孩子泡奶粉,看著孩子含著奶瓶使勁喝奶的樣子,張珍珍的腦子終於恢複了正常功能,認真思考剛才老公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