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緊相逼夕顏訴衷情(2 / 3)

紫鵑等見黛玉一臉蒼白的被扶回來,頓時慌了手腳,忙打水、鋪床的服侍黛玉躺下。水溶見黛玉無事,吩咐丫頭們好好伺候,方要轉身,卻被黛玉拉住了手,“王爺……”黛玉幽幽的看著他,雙目含淚,似被雨水打過的芭蕉般淒楚可憐,水溶心下一痛,坐到床邊輕輕安慰道:“玉兒,沒事的,有我呢。”黛玉哽咽道:“讓王爺受累了。”水溶輕笑道:“說什麼傻話,你休息會兒吃點東西,我去去就來。”黛玉直看著他出了門,方輕輕閉上眼睛,任紫鵑雪雁百般詢問,也未再說一句話。

棋風見這裏有紫鵑雪雁服侍,自己插不上手,遂悄悄退了出來,想去偏房做些針線。一進門,卻見夕顏撒著褲腳,披著夾襖,頭上隻鬆鬆挽了發髻,獨自一人坐在高腳雪絹繡墩上低頭繡荷包,連她進門都沒驚動一下。棋風笑吟吟走過去問道:“在繡什麼呢,讓我也瞧瞧。”夕顏一抬頭見她已走至跟前,想藏也來不及了,臉頰悄悄爬上紅暈,忙訕笑著起身道:“沒什麼,前兒看著王爺的荷包舊了,閑來無事,再繡個給王爺帶呢。”棋風接過荷包看著,碧葉,紅蓮,五彩鴛鴦,竟是鴛鴦戲水的圖案,再細看做工,針腳細密柔和,又嵌了金絲銀線,一看就很是下了功夫的,不由笑讚道:“好鮮亮的活計,沒想到你竟有這本事,瞧這鴛鴦,都被你繡活了。”夕顏推她笑道:“這話別人說也就罷了,從你嘴裏說出來我可不敢應,誰不知道你的針線一絕。”說罷拉著她在床邊坐了,又去桌上倒了杯茶過來。

棋風忙接過來笑道:“咱們都是一樣的人,哪裏就這麼客氣了。”夕顏挨她坐了,笑道:“你可是王妃的貼身丫鬟,我哪敢小看了你的。”棋風曖昧的看著她笑道:“那也比不過你啊,你可是王爺的身邊人呢。”夕顏立即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推她笑道:“真真你這張嘴,不愧是王妃調教出來的,果得王妃真傳,再不饒人的。”棋風心思一動,這話是說黛玉嘴利呢,心下暗怒,麵上卻不帶半點,“想來王爺的針線都是你和汐霧的手藝,今兒怎麼就你自己在這兒埋頭繡活,汐霧呢?”夕顏被戳著痛處,麵容一僵,勉強笑道:“我哪裏比得了她,她可是太妃眼前的得意人,又是協助管家的,如今太妃病了,她當然是要在跟前伺候的。”棋風心下暗驚,這管家之事竟是真的了,又見夕顏亦有不平之色,心思一動,轉眼已有了主意。棋風又向那邊坐了坐,關心的看著夕顏,低聲道:“這怎麼說,你們不都是一樣的人,既是協助管家,也該有你一份才是。哪能她獨大了。”

夕顏亦為此事耿耿於懷,又找不到人訴苦,今見棋風樂意聽她講,就如同流水受堵終於找到了出口,也顧不得棋風是否可信,遂滔滔不絕道:“也不是她獨大,那邊還有香荷呢,她才是真正主事人。”見棋風麵露疑色,又解釋道:“太妃屋裏香荷原是大世子的二奶奶,大世子在的時候,很是寵幸於她,連世子妃都讓她三分,聽說還生過哥兒,不過不知怎麼的就沒了。如今世子去了,她就去了太妃前伺候,成了太妃眼前的首席大丫頭,太妃身子不好,一些家事就交給她打理。”棋風越聽越心驚,這府上關係如此複雜,黛玉初來乍到,哪裏能理順得,想了想,又笑道:“荷二奶奶也算是半個主子,讓她打理內宅之事也說的過去,可汐霧是和你一樣的身份,哪能就分了高下了。”夕顏淒然笑道:“我不過是別人送給太妃的玩物,哪像她可是府上根正苗紅的家生子兒,父親是給大世子擋過刀的。太妃已經發了話,將來她若能生個一男半女,就是王爺的庶妃,王府總不會虧待了她。”

棋風眉頭微皺,黛玉剛嫁過來,王妃的位子還未坐穩倒先來了兩個準姨娘,瞧這樣子也是王爺默認了的,雖說大戶人家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棋風還是覺得虧待了自家主子,對水溶也不滿起來。壓下翻滾的思緒,棋風笑著安慰道:“太妃不過這麼一說,哪裏就當真了,你如今同她一樣伺候王爺,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夕顏搖搖頭,黯然神傷,“太妃給了汐霧協理管家之權,言下之意是將來她同那邊荷二奶奶是一樣的人,這是闔府都知道的,我不過個丫頭,哪裏就比的了了。”棋風握著她的手,輕輕道:“我們王妃是個心善仁慈的,對下人又體恤寬厚,隻要姐姐對咱們王妃忠心,我敢保姐姐必會有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