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哥哥從前覺得你太過驕縱,脾氣又倔又傲。當然,那是我們太過疼你的原因。有時候我也會想,這樣對你以後會不會不好,畢竟你始終要離開我們的庇護融入這個社會。”
“還好你並沒有被我們寵壞,一直有自己的信仰,看著你這幾年性子漸漸沉澱下來,沉穩了許多,你都不知道爸媽和哥哥鬆了多大一口氣。開心之餘又會擔憂,你是不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麼事,沒有告訴我們自己默默地承受著。”
文祖光的一番心底話讓文佩晞抿起了嘴,隱忍著心中的翻滾,她小心翼翼地將眼底的情緒藏好,調皮地彈了文祖光的額頭,惹來他一記佯裝的爆栗。
“矯情!”文佩晞輕鬆躲過他的手,三步兩跳倒著走看著他,笑得一臉燦爛,“哥,你每天接觸這麼多案件,會不會有一直抓不到的犯人?”
文祖光輕笑,文佩晞走離他幾步,金子以為她又要離開直往她身上爬,文佩晞笑著伸出食指,示意它不準亂來。
“有是有,但是這樣的案子不多。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不過沒想到哥哥這麼聰明也有抓不到的犯人。”文佩晞嘖嘖地道。
文祖光不以為然,大步上前圈住她的脖子,“丫頭,警察也是普通人,證據和線索不足,任警察再厲害也無從下手的。”
**
瀝瀝小雨幾日,天難得放晴,一掃前些天的灰霾,今日的陽光著實有些過於燦爛。
文佩晞最喜歡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出門,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身心很是舒暢。
她將車泊在私立醫院停車場,戴著墨鏡圍巾低著頭下車,首先環視一周,確認沒有相熟的人後,快步走進醫院。
林駿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她,文佩晞將手提包放在膝蓋上有些拘謹地握著,坐立不安。
“文小姐,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文佩晞摘下墨鏡圍巾,十分抱歉虔誠地低下頭,“林醫生,先前是我的行為過於偏激,說話過了,對不起。”
文佩晞看心理醫生已經有兩三年了,林駿是她一直找開的醫生。
兩三年來,文佩晞的病一直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她會盛情邀請他吃飯以作報答,壞的時候,她試過跑來醫院找他大鬧一場。
上一次,就是第一次接到那通騷擾電話之後,她奔潰過,頭腦還沒清醒的時候跑來了醫院,當著他的病人麵,破口指責他是一個庸醫,根本不會治病。
文佩晞心裏很清楚,就算是那個時候她鬧,她心裏也是知道這一切壓根跟林駿沒關係的,隻是她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心裏頭的憋屈無處可發。
林駿做心理醫生也好些年了,也沒少有病人上來搗亂,因此那天林駿隻站在一旁看著她像個瘋子似的尖叫摔打,最後隻和她說了一句話,“文小姐,等你冷靜下來,再來找我吧。”
然後,她就被醫護人員控製住了。
“嗯。”
他隻是這麼應了一聲,文佩晞兩隻手握絞在一起,很是不知所措。
如果要問她什麼時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那一定是坐在醫院裏麵對林駿的這一刻。
他知道她很多不願意告訴別人的事,知道她很多隱藏在心底裏不願被人知曉的想法,很多時候,他甚至比她還要了解她自己。
文佩晞是畏懼他,她已經沒有信心再重新找一位如此熟悉她的心理醫生,她害怕他知道她太多的事情,同時更害怕他放棄她。
“藥還有沒有繼續吃?”
仿佛她之前的大吵大鬧不過是雞皮瑣碎的小事,林駿平靜地接受了她的道歉,細長澄澈的雙眸正習慣性細心地觀察著她此時的表情行為。
“上次回家,全部扔了……”文佩晞縮了縮脖子,怕他一時不高興伸手打她。
她這樣的想法其實很荒謬,連她自己都知道林駿是個極具修養和醫德的人,別說動手,他連重一點的話都不會隨便對病人說。
起碼不會在醫院……
“扔了挺好,最近心情好多了吧?”林駿看著她的小動作嘴角勾了勾,蜷起手靠在椅背上。
文佩晞愣了愣,認真地回想了一下。
最近的心情的確是比從前好多了,起碼笑的時候多了。
“好像是……”
“那些藥吃多了會使人的情緒長期處於低落狀態,這是正常的藥物反應。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開那些藥給你吃的,可是兩年多了,你一直不配合我的治療,病情症狀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