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祖光憋不住抬頭,瞪了文佩晞一眼,求饒地道,“爸,您就別操心我這事了好麼。”
文洪祺頓時揚起了聲,“你倒是讓我別這麼操心啊!都三十歲的人了,別說確認的交往對象,這幾年連個女人的手都沒見你牽過,你看看你妹妹都準備要結婚了,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想氣死我!”
文佩晞巴茲巴茲地嚼著吃的,聽著父親的話,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大哥,一臉難以置信地指著他,“哥哥,難道你……”
“瞎攪合,一邊去!”文祖光沒好氣喝住文佩晞,眼神警告她。
文洪祺一手拍在椅手把上,敲定主意那般,直接給出指示,“明天跟人見一麵。”
“不見,什麼年代了還相親,多丟人啊。”文祖光說。
“討不到媳婦你就不嫌丟人了是吧!”文洪祺拍案而起,驚住了坐在文祖光身旁的文佩晞。
她拉了拉文祖光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先答應著唄,小心爸抽你。”
“你聽聽他說那話,跟媽一個樣,什麼叫做討不到媳婦啊,你看哥哥會是討不到媳婦的人麼,哥哥我……”文祖光打算長篇大論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後腦勺突然襲來一掌,何馨首先‘呸’了他一臉。
“會不會說話啊,媽可比你爸講道理多了,就問你一句,見不見?”
文祖光捂著隱隱發痛的後腦勺,正打算回話,瞧見她那錚錚有力的鐵砂掌又泱泱舉起,文祖光咽了下口水,忙答應道,“見!我見還不成嗎!”
有這樣講道理的嗎!媽你到底會不會唱紅臉啊!
見文祖光答應,文洪祺心中那道氣消了不少,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轉眼關心文佩晞,“晞兒,婚禮的事籌備得怎麼樣了?”
“對啊,來,跟爸媽說說,你也是的,媽說幫幫你又不讓,你一邊工作一邊籌備婚禮,怎麼忙得過來呀。”
何馨推了推文祖光將他推到一邊,自己坐在文佩晞身旁。
“聽你慧姨說,顥然最近很忙是不是?”
被人擠走的文祖光萬分無語,隻好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嗯,公司剛上軌道,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呢,他會調節的,就是最近實在走不開,今天才來不了的。”
“顥然那小子是挺靠譜的。”文洪祺點頭說,“當律師不是挺好的麼,從什麼商,接觸的環境多複雜。”
文洪祺夫妻倆對高顥然是十分滿意的,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加之父母都是法界成功人士,教出來的孩子自然壞不到那裏去。
最重要的是,文洪祺看中高顥然這麼多年對自己女兒一心一意那份心。
“年底了,檢察院忙很多吧?”文洪祺問。
文佩晞還沒把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告訴父母,自小是她自己有這個誌願,父母為了滿足她自己的夢想,花了很大功夫在這方麵培養她。
是她自己讓他們有所期待了,現在又要讓她親手將這些給予出去的期待收回,她真的做不到,很難開口。
“還好,能忙得過來。”
文佩晞有些心虛地瞄了眼那旁的文祖光,他剛好視線看向自己。
“爸、媽,金子剛吃飽,我帶它出去溜達溜達。”文祖光翻出狗鏈半跪在地上給金子戴上,看似隨口地問文佩晞,“要不要一起?”
兩人肩並肩漫步在馬路上,金子心情愉悅慢悠悠地走在前頭,文祖光一手牽著它,另一手環著文佩晞的肩。
前些天下了幾場小雨後,天氣越來越冷,文佩晞微縮著身子靠著哥哥,感到異常的溫暖和安心。
“工作既穩定又是你自己喜歡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硬是要辭職。”走得離家有一段距離,文祖光才開口問。
文佩晞籲了一口氣,靠在他肩上。
走了又有一段路,文佩晞驀然開口問,“哥,你當警察這麼多年,有想過當初要是沒進警校不做這行,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嗎?”
“沒有。”
“這麼肯定,為什麼呀?”文佩晞下巴撐在他肩上,饒有興致地問。
“這個哪有為什麼的,我的理想我的責任抱負促使我走上這條路,當我選擇了讀警那天起,我就沒想過我除了成為一名警察,還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文祖光看向她,溫聲問,“怎麼,迷茫了?”
文佩晞點頭,又搖了搖頭。
文祖光停住了腳步,他雙手撐在文佩晞雙肩上,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刮了刮她的鼻子。
“一開始進入一個你一直向往的行業,多多少少會跟你想象中的有一些落差,這個時候你就要想想,當初選擇這一行的初心,到底自己是玩玩的,還是有這樣一份忠於國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