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也好,真太謝謝了。”麵對婉兒,船夫驚訝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隨便糊弄了一句感謝的話,便繼續去撐船了。
像她這種懂事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啊。
說起補碗,可謂是一項技術活。在琚水,除了朝廷上那位陶鋪的張大爺,也很難再找第二位了。
那隻打碎的白瓷碗,已經不能用了。但婉兒還是想著去張大爺那兒,把碗粘好,用大火重烤煉製,說不定,會成為一件不錯的裂紋瓷具呢!
婉兒的目的,不光是那隻碗,更多的還是不想虧欠別人的那顆良心。一直以來,婉兒對待所有人亦是如此,對身邊的每件事都很心細。
在外麵徘徊的小媛,終於按奈不住自己,悄悄挪到船篷邊,偷偷地掀開簾子,瞄了一下裏麵,發現隻有她一人,於是便鑽了進去。
“婉兒,他……他怎麼說的啊?他沒訛你吧?!”“噓~你小點兒聲,人家才不會這麼做呢。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你放心好了。”
婉兒輕撫了一下小媛的肩,以示安慰,又說道,“好啦,別擔心了,七公不會知道我們去了上遊的,等我明早定了賽級,咱們再趕回去也不遲。”
小媛這才算是安穩下來,乖巧的坐在了位置上。
上了岸,她們倆便沿著府江流向走去。
晚風拂過發梢,隨之飄逸的絲帶,反向指著道路。江兩岸的楊柳,揮舞著手臂。天空中泛起的星河,如此璀璨耀人。+
可惜,這裏不是山上啊。
婉兒從袖口裏掏出一封書信,上麵有著整齊無暇的幾行字,她一眼就找出了蕭愷江所述的路線:
臨近霧場尚半裏,東靠船,沿河水流向,過琚水,西偏未,行八裏,至一山溝,梧桐林,見一陋院。
“西偏未?未?小媛,你知道麼?”婉兒捏著信,給小媛看了看。
“未啊,那兒,西向與北向的中間方向。”她往一片樹林指了指。(ps:未:未時指這個時代的下午三點到五點,換成數學來講,就是三十度角。)
幸好有這封書信,還有小媛,要不我早迷路了。不知道這時候他家還有沒有飯吃。
婉兒總是不給家裏說,便私自跑出去玩,當然這也不是頭一次了。之前有幾次回來晚了,也都被京老三訓斥的不輕。
這個京老三,就是在婉兒八歲那年收留她的人,大名京天奉,婉兒稱他為幹爹。
走進樹林,便依稀的感覺到了一絲微涼。在那淡藍色的月光下,朦朧中略帶一抹油燈發出的光芒,婉兒扶著一棵樹,向遠處看去。
“江,我們來蹭飯了……嘿嘿。”她捂著嘴傻笑著。
剛才在街道旁,明明有好幾家飯館還開著門,婉兒她卻非要到這來吃。一個山溝裏,能有什麼好吃的。
這是一座簡陋的農家小院,主要由四個大方的草屋組成。正門對著的是堂屋,用來接客的那種。右邊緊靠著的則是臥室,離門口最近的有點像是廚屋,正對廚屋的是茅房。四個大屋子斜著排開,形成了一種典型的月牙狀。
堂屋後麵還有一間巨大的、用圓木搭建的棚子。生鏽了的鐵門,被數把長鎖死死的鎖著,並且還有七塊木板釘在上麵,毛骨悚然的。
婉兒瞟了一眼,趕快離開了後院。
“哈哈,哥,快看看是誰來了!”
蕭阡梔停下手中的活,擼了一下袖子,跑到門口打開了那扇藤蔓纏著的木門。+小媛走上前去對著蕭阡梔嚷嚷了一句:
“你是誰家的小孩兒?這麼大聲叫喊,怕別人聽不見不成?”“呃?!我……”
本該高興的蕭阡梔,不料被她一吼,差點嚇出淚來。這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突然安靜了許多,肉嘟嘟的小臉蛋上擺滿疑惑。
蕭阡梔早就認識婉兒,也知道她和哥哥的關係。隻不過,上一次離開京府酒樓,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婉兒了,所以,心裏難免會有些想念。
“阡梔,你哥呢?”童昱婉蹲了下來,溫柔的屢屢她的金色的長發。+
婉兒竟然摸了她的頭,難道,她認識這小丫頭片子?那我剛才豈不是……得罪了人家。唉,還是聽小姐的勸吧,以後真的要少出口狂言了。
“在裏麵修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