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榴的眉皺緊,有意無意地往自己車上的刀子看去。那無賴順著寧榴的眼神看去,嗬嗬笑出聲:“怎麼?我們要害怕,就不會來這了。趕緊的,十個銅板也不多。”
寧榴的臉上漸漸添了怒氣,就聽到前麵傳來一聲怒吼:“又是你們幾個,趁我不在,又在這嚇唬別人了。”
聽到這聲怒吼,那幾個無賴臉色大變,無賴頭已經親親熱熱地摟住寧榴的肩,對那男子道:“吳大哥回來了?哎呀,我們這不是見這小哥生的特別好,怎麼都不像個殺豬的,好奇,說說話而已。”
說完那無賴收回手,還拍了寧榴的肩一下。寧榴怎不明白,隻是瞧著這漢子。這漢子生的有些粗壯,三十上下年紀,一把絡腮胡子,一雙手伸出來,比蒲扇也小不了多少。
這漢子一巴掌拍在那無賴肩上:“真當我瞧不出來,滾吧滾吧。”那幾個無賴對那漢子作了個揖,也就四散跑開。
寧榴對這漢子拱手:“這位兄台,還不曉得怎麼稱呼?方才的事,多謝了。”這漢子瞧了瞧寧榴,對寧榴拱手還禮:“不過路見不平罷了。我是來買肉的,瞧這樣子,什麼都沒了?”
“鎮上的人都肯幫襯。”寧榴隻說了這麼一句,這漢子就大笑起來:“這鎮子真不錯,不然我也不會在這住上這麼幾十年。罷了罷了,買不到肉,也就去買些熟食。”
說完這漢子對寧榴拱手,往另一邊去。寧榴推著獨輪車繼續往家趕。鎮子離村子不上四裏地,寧榴一個年輕壯漢,很快就到了村子。
沿途隻見四周田野都有人在勞作,經過那片樹林時,寧榴往裏麵瞧了一眼,這樹林依舊安靜,依舊涼爽,依舊沒人肯進去。寧榴的眉不由皺緊,這村子裏的秘密,似乎全在這樹林之中。
回到家收拾好了院子,不把院子打掃幹淨,這麼大熱的天,血水混著豬毛,很快就會發臭。寧榴早上離去之前隻匆匆把豬毛給掃幹淨了,院子衝洗幹淨,這會兒把獨輪車洗幹淨了,又把豬毛埋進院子中的菜地裏,等再過幾日,這就是上好的肥料。
忙完後歇息了會兒,寧榴搬了把椅子坐在堂屋裏,這以後,就要做個殺豬的了。寧榴張開雙手,想著無賴說的,自己不像個殺豬的。又有誰,天生像做什麼的?
寧榴看著天邊的太陽漸漸偏西,該去做晚飯了,中午就在鎮上吃了碗麵,該去把稻子碾了,做一頓香噴噴的飯才對。寧榴還是不想動。
隔壁傳來一陣豪爽的笑聲,這笑聲聽起來有點耳熟,寧榴不由皺眉,好像是鎮上那個漢子,難道說他和青娘?
寧榴還沒想完,就聽到這漢子的聲音響起:“妹妹,趕緊的,去把這酒燙熱,我們兄妹,許久沒在一起喝一杯了。”
原來這漢子是青娘的哥哥?有這樣一個哥哥,難怪這村裏的人,就算再看不上青娘,也不敢對青娘怎樣。
寧榴心裏想著,就聞到一股飯香味從隔壁傳來,這陣香味勾起寧榴肚裏的饞蟲,罷了罷了,還是去自己做飯吧。
寧榴走到廚房,拿出那袋稻子,用手拍下腦門,這菜還沒種呢,有米沒菜怎麼吃?思來想去,寧榴還是起身出去,打算去和人尋兩棵菜吃。
寧榴剛走出院門,隔壁院門又打開了,那漢子從裏麵走出來,瞧見寧榴,那漢子眼一亮:“原來你就住在我妹妹隔壁,來來,這會兒正是吃飯時候,來我妹妹家裏吃。”
青娘聽到哥哥和人說話,從堂屋裏走出,瞧見是寧榴,不由淡淡一笑,對吳大哥道:“哥哥,你不是要去請二叔嗎?”
吳大哥用手拍下額頭:“是,是,我竟忘了,青娘,你大伯子把宅子賃出去我是曉得的,怎麼竟賃了這麼個人?”
“哥!”青娘嗔怪地叫了一聲,這才對寧榴道:“想來你也不願意在我們家吃飯,我還是不請了。”吳大哥瞪自己妹妹一眼:“哪有這樣的,這小哥,哎,你姓什麼?先進去坐著罷。”寧榴原本還想再拒絕,見青娘臉色不好,不知為什麼,寧榴順口就答應了:“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