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叔嚇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去推吳大哥的手:“這話,我曉得,我一定記得。天兒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吳大哥瞧著張二叔,張二叔想了想,又道:“是我不好,橫豎你放心就是,這以後,再沒人敢這樣說侄媳婦了,還有,我……”
“還有這村裏呢,未免會有人對我妹妹打什麼主意,這些念頭,以後可都要收起來。”吳大哥重重地拍了下張二叔的肩,張二叔連連點頭:“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吳大哥的眼往寧榴那邊望了一眼,這才對張二叔道:“不過呢,都說初嫁從父母,再嫁從自己,若我妹妹真有喜歡的,想嫁,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不會反對,想來二叔你,也不會反對吧?”
這個時候,張二叔怎麼敢說出個不字,除了點頭,再不會做別的。吳大哥哈哈一笑,把手從張二叔肩上放開,瞧一眼桌子上,倒了杯酒:“來來,再來喝一杯。”
張二叔戰戰兢兢地接過酒,往嘴裏送去,那酒杯隻送了一半,杯中的酒差不多灑了一多半。吳大哥斜眼瞧著,鼻子裏哼出一聲。
寧榴此刻心知肚明,吳大哥為何要自己來陪著喝酒,想著吳大哥的話差不多也說完了,寧榴就起身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吳大哥笑著站起身拉著寧榴:“還早呢,還沒吃飯呢!”說著吳大哥就對外頭喊:“青娘啊,這麵條好了沒?”
“好了!”青娘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接著青娘就端著三碗熱騰騰的麵條走進,笑著把這三碗麵條放在桌上,對吳大哥道:“哥哥,你又喝多了,瞧這臉紅的,這碗麵條我多擱了些醋,正好解解酒。”
吳大哥端起麵前的麵條,拌了拌就稀裏嘩啦大吃起來,見張二叔和寧榴都不動筷子,吳大哥抬頭招呼:“趕緊的,青娘擀的麵條,最好吃了。”
張二叔是不敢吃,寧榴是沒多少胃口,不過寧榴還是端起碗,剛一端起碗,寧榴就聞到麵條的香味,用筷子攪了攪,這麵條的確不錯,麵條雪白,還很柔韌,入口一咬就覺出好吃了。寧榴咬了一口,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不知不覺就把這碗麵條吃完,連湯都喝光。
寧榴把碗放下,才覺出不對來,對吳大哥笑道:“真不好意思,好久都沒吃到這麼香的麵條了。”
吳大哥也把碗放下,他的晚比寧榴的碗還幹淨些:“這是誇我妹妹做的好吃,怎麼會不好意思呢。二叔,你也吃,你也吃。”
張二叔拿起筷子,挑了幾根麵條放到嘴裏,什麼滋味都沒嚐出來,就把筷子放下,站起身對吳大哥拱手:“家裏還有事,先告辭了。”
這一會吳大哥沒有攔,張二叔急匆匆地走出去,經過廚房時候還能看到青娘的身影在廚房內,張二叔此時此刻,哪敢再多看幾眼,匆匆走出大門,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青娘從廚房裏探了個頭出來,唇邊現出一抹冷笑,接著就拿了抹布,該去收拾那桌子了。
青娘走進堂屋,把那些碗筷都收到托盤裏,寧榴已經起身:“這會兒,也晚了,我該告辭了。”吳大哥同樣也沒留寧榴,瞧著寧榴走出去,吳大哥才歎了口氣。
青娘停下收拾東西的手,走到一邊給自己哥哥倒了碗茶,坐到吳大哥身邊:“哥哥,你不必這樣對我。”
吳大哥端起茶杯,搖頭道:“我隻有你這一個妹妹,哪不能多疼你些?再說這村裏的人,各自打的主意誰不知道呢?要說起來,你大伯子,倒是簡單,你就能拒絕,可最壞的,就是你二叔這樣的人了。”
“哥哥,我曉得,這些我都曉得,可我覺得,你啊,不用再為我操心了。哥哥你倒是該好好地給我再尋個嫂子,給我生個侄兒。也好給吳家留個後。”
吳大哥用手抹一下臉,笑著道:“怎麼你倒來勸我這個了?妹妹,我這過的,也算得上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原先你嫂子還在時候,一年就守七八個月的空房,我已經覺得對不起她了,後來她生病沒了,我又何必,再去尋一個人來,讓她過你嫂子過的那種日子,況且你已經守了寡,萬一哪一日,我在外麵一個不小心,沒了命,難道要你姑嫂兩人,一對寡婦守著?”
青娘的眼裏不覺有些酸,接著強笑道:“哥哥,你方才還不是在那說,我想再嫁也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