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沉默,三個人各懷心思不說話,林錦衣飽含深意地望了一眼古念,然後走過去將窗戶打開。這會兒似乎又要下雪了,江南的天是娃娃的臉,這句話似乎也適合會兒的秦川,不一會兒就開始飄起雪花了,林錦衣手指撚著衣角,望了望東邊,緊接著又把窗戶闔上了。
古念望著擰著眉頭的林錦衣,他這會兒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古念猶豫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對林錦衣說道:“林師弟,既然你那麼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我告訴你,麻煩你去請獨孤師兄也一並過來吧。”
驚喜從天而降,怎能不叫人開心,還以為此行將要無功而返了。林錦衣答應一聲,說罷飛一般地跑出門去。
一晃兒,獨孤若虛進來了。他自然也很想知道真相,特別是那日風無痕遮遮掩掩的解釋也好,還是這些天他們的胡亂猜測,都讓事情變得越發模糊,如今終於要聽到真相,心裏說沒有期待是假的。兩個人拉過椅子坐在床前,肖瑤瑤則喜笑顏開的坐在床邊。
古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枕頭上,這段往事是他的傷疤,沒想到自己拚了兩年想要忘記的事又要重新提出來了,真是造化弄人。他整理著思緒緩緩說道:“兩年前,我在天……東越隨曲盟主整理百曉生的書籍,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百曉生會將每日見過的人和重要的事情都記錄下來的習慣。我們一直整理到百曉生率人現身荊湖那段,然後就變得斷斷續續,想來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古念伸手去拿一旁的水杯,肖瑤瑤看在眼裏先遞了過去。
“在接下來的手書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名,百曉生在書中叫他廿二十九,可是曲盟主卻說寒江城的消息中沒有這個人,他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百曉生對此人隻有簡單的一句評價,‘公子不世,取而代之’。”
林錦衣與獨孤若虛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百曉生居然對這個人寄予這般評價,看來這個人比公子羽還難以對付。公子羽是沈浪後人,武功已然獨步天下,這世間還有什麼武功會比滄浪劍法更強,什麼人比公子羽更強。
古念看著兩人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接著說道:“之後你們知道,白鷺洲分舵遭到青龍會殘部突襲,這才曲盟主與葉盟主葉盟主派我去查詢線索。”
獨孤若虛倒是聽出了幾分蹊蹺,他打斷股年的話說道:“這麼說襲擊白鷺洲分舵的不是青龍會的人,那為什麼江湖中一直傳言是青龍會幹的。”
古念對這些流言嗤之以鼻,說道:“我們可從沒說過這是青龍會幹的,我一方麵是調查這次遇襲的真相,一方麵是尋找廿二十九的線索,江湖人總是誇大其詞,以訛傳訛,什麼事到了他們嘴裏遲早要變了味。言歸正傳,幾經周折後也算找到了幾個可疑之人。我反複盤查後終於鎖定在一個三十多歲的跛腳男人身上,我一路跟著他,從江南往北一直到了秦川。他在鸚歌鎮待了幾天,白天出去四處看看,晚上就回來睡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終於到了一天夜裏,我記得那是九月初四,他悄悄從窗戶翻出去往山上去了,我跟著他一路來到了萬雪窟。”
“我一路隨著他到了玄英殿,那裏的風還是那般刺骨。”說著,下意識的摩挲這手腕間的發帶,“我隱約間察覺後麵有人,甚至我能感覺到他就在我身旁,但回頭卻看不到……”
公孫劍下意識的說道:“百!鬼!潛!行!”臉上寫滿了疑惑,“五毒?”
古念苦笑著,“我不知道。我跟了這個男人這麼久,終於在玄英殿交手了,結果和我交手的是是那個我找不到的歸鬼影,我從未見過那種詭異的武功,太快了,連劍都沒來得及拔整個人就飛出去了,他死死地貼著我的後背,想在我身後捅一刀,第一刀我躲過了,隻是劃破了衣服,第二刀……”林錦衣聽著古念的話臉上陰晴不定,緊抓著自己的袖口。
兀地,太白山頂發出一聲巨響,獨孤和林錦衣飛身而出,大喝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