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是從粗使丫頭升上來,要說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實在的。她也不會說話,表小姐這時候也不方便說話。便直接上手了,大步的過去直接生拉硬拽的把春桃從裏屋裏拽了出來。
“紅豆,你做什麼!”春桃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
紅豆並不應聲,隻把人拖出去再說。但玉蘭院隻有這麼大,春桃這麼一喊院子裏正在忙活的馬婆婆就被喊了進來。一瞧見紅豆的動作,臉色就沉了不少,府裏最是講究的就是規矩,你一個二等丫鬟拽拉著一等丫鬟像什麼話!尤其還是在表小姐麵前。
丫丫瞧見剛剛硬拽著自己春桃被紅豆硬拽著出門去,心裏就解氣的多了。又瞧見了馬婆婆,立馬問道:
“春生(杏)?”
很可惜馬婆婆聽不懂丫丫的話,隻恭敬的說了句:
“表小姐,您還是回屋子裏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婆子來做。”說著就要過去把兩人拉扯開,看她隻拉紅豆的胳膊,就知道是幫著春桃的。
眼瞅著紅豆雖然力氣大,但總敵不過兩個人,很快就落了下風,丫丫看著看著,臉色又不好看了。
“住手!”丫丫中氣十足的吼一聲。
那邊揪扯成一團的人總算是停了下來。隻是手上的動作都沒有放下,仍舊你拽著我的衣衫,我抓著你的頭發。丫丫目光陰沉,上前去把紅豆扯到身邊,然後說了句字正腔圓得話:
“滾!”
見那邊的兩人震驚的臉,卻依舊裝聽不懂不肯出去模樣。丫丫更是覺著氣,怎麼著,都覺著她好欺負是吧。成,鬥不起,趕不出去嘛?
扭頭搬了個重的要死的圓凳,就要往這兩人身上砸,隻可惜人小力輕,還沒砸出去倒差點兒砸到自己的腳了。要不是身邊的紅豆,她又得再添一傷。
幹脆把凳子往紅豆手裏一放,然後指指對麵的兩個人。
其他的紅豆不明白,打人這個還是挺清楚的,當下毫不遲疑的抄起了凳子就往那兩人身上招呼。這下原本傍著馬婆婆覺得事情甚好解決的春桃慌了。
原以為這個表小姐什麼都不懂,又是個綿軟的性子。就算自己拿捏不住,加上馬婆婆那是萬無一失了。誰知她全然不顧著未出閣小姐的名聲,壓根兒就不和人講道理,直接使人打過來。
把兩人打的抱頭鼠竄的滾出了院子,丫丫總算是解氣了,讓紅豆帶她去看看春杏。
春杏果真是病了,躺在床上臉燒的紅紅的。
“表小姐,春杏真是該死,今兒這麼重要的事兒,居然受了涼,不能陪著表小姐同去了。”春杏滾燙這雙頰,掙紮的要起身的說道。
受了涼?如今都是五月底了,隻肖蓋層薄被而已。自打自己見到春杏以來她就沒病過,怎麼會受涼的?於是提筆寫道:你是怎麼受的涼?
春杏目光暗了暗,低垂著眼睫道:
“奴婢一早醒的時候被子就不見了。”
晚上向來是春杏和春桃睡套間的,屋子的門也是鎖著的。如果春杏身上的被子不見了,那麼隻有兩個人能拿走春杏身上的被子,自己半夜裏向來睡的像死豬,另一個人就不言而喻了。
顯然春杏也是想到了這些,一直都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隻坐了一會兒,外頭就有丫鬟來稟報,說是夫人來了。
丫丫隻得寫了:春杏你好好休息。這才出了門,她要回自己屋子裏等雲真表姨過來。
雲真過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身後也跟著一群人裏,丫丫也發現了低著頭的春桃和馬婆婆,臉上顯出怒色來。
給雲真表姨道了個萬福禮後,就刷刷的寫個不停,把春杏因為被人偷了被子受了涼,並且懷疑是春桃,還有早上發生的事都寫了遍。因為寫的急,字跡更是亂七八糟。
雲真先是看了看丫丫的胳膊,上頭的紅印子這時候已經消的差不多了,但依舊能看的出來。算了,這孩子現在牙還沒長全呢,道理就留待以後再教。
吩咐自己身邊的春環去給丫丫把頭發梳了,這都快要出門了還沒收拾好。
麵色一整的看向了下麵眾人。
“緋竹,你去把春杏帶過來,問些事情。”雲真朝著緋竹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聽到雲真的話,春桃忍不住縮了縮,低著頭不說話,一盞茶的功夫後。
春杏滿麵潮紅腳步虛浮的被緋竹扶了過來,一來就跪倒在地大哭:
“夫人,夫人,你要給奴婢做主啊,因表小姐今日要帶我出門,春桃昨夜就拿了奴婢的被子,讓奴婢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