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婦人猛地轉過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良久，她看著懷裏漸漸失去溫度的男人，嗤笑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想我？！當年若不是他拋下我，我又怎會……”
剩下的話黑衣婦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可鳳九多少明白其中的辛酸與苦楚，她歎口氣，淡聲道：“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確定，你懷裏這個男人，確確實實在一天一天思念著你。”鳳九看著眼睛漸漸睜大的婦人，道：“有的時候你所看見的，聽見的，未必是真實的，或許，當年的你誤會了什麼，也可能當年發生了些什麼是你所不知道的。”
黑衣婦人垂眸沒有說話，似乎已經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良久，她身子止不住劇烈的顫抖，她抱緊懷裏的男人，哆嗦著手將男人臉上的麵具緩緩揭開，麵具下是一張英俊的臉，時光的摧殘似乎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痕跡，除了眼角的細紋，似乎還是當年模樣。
黑衣婦人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似乎想要將胸中積攢多年的怨氣一起發泄出來，“歐陽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讓我恨你這麼多年，為什麼？為什麼？”歇斯底裏的悲鳴讓鳳九微微扭過頭不忍直看。
良久，黑衣婦人漸漸平靜下來，‘撲哧’一聲，站在一旁的男子驚呼出聲，“坊主！”鳳九也是一驚，急忙衝到黑衣婦人跟前，看著她胸前插著明晃晃的刀，隻覺得眼睛疼的厲害，怒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跟隨黑衣婦人前來的男子抱著她，難過道：“坊主，你何苦如此。”
黑衣婦人搖搖頭，嘴角掛著笑，“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歐陽大哥一個人到那邊會寂寞，我必須得陪著他。”
男子心疼的直掉淚，“坊主，這麼多年是你撫養我長大，我舍不得你死，也不要你死。”
黑衣婦人笑笑，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她皺起了眉頭，她緩了口氣，道：“傻孩子，你已經長大了，不可能一直跟著我，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我為紅衣坊貢獻了這麼多年，唯獨虧欠的就是歐陽大哥，現在我隻想好好陪著他，生死與共。”
這時，黑衣婦人看向鳳九，將手緩緩伸向她，鳳九蹲下身子，握住那雙沾滿血跡的手，沒有說話。
黑衣婦人打量著鳳九，目露讚賞，片刻，她說道：“你殺了江南五怪。”
鳳九心中一驚，男子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鳳九勾勾嘴角，幽幽道：“斬草除根是我一貫的作風。”
黑衣婦人笑了，是很欣慰的笑，她從腰間拿出腰牌遞到鳳九的手裏，交代道：“這是紅衣坊坊主的憑信，有了這個腰牌，紅衣坊上上下下都會聽你的調遣，把紅衣坊交給你，我很放心。”
“為什麼？”鳳九平靜的問道，於她而言她隻是一個陌生人不是嗎？
“因為你夠狠。”語頓，黑衣婦人喘著粗氣，道：“也夠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