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睨了眼旁邊的男子,麵露沉思。黑衣婦人常年混在江湖,鳳九在擔憂什麼她很清楚,她喘口氣,拉過男子的手握在手裏,然後看向鳳九,氣若遊絲道:“澗月從小被我養在身邊,他的性格纖細,善良,有正義,但缺乏殺伐果斷,適合輔佐但不適合站在高位。”
鳳九看了眼叫做澗月的男子,沒有說話。
“鳳九!”黑衣婦人睜大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鳳九。
鳳九垂眸看著靜靜躺在黑衣婦人手心裏的腰牌,瑩潤如玉,潔白無瑕,可是這小小的一塊腰牌卻承載著許多人的性命,她一向自由慣了,不喜歡被束縛,可看著婦人滿懷期待的眼睛,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鳳九,我馬上就要死了,你若不答應我,我死都不會瞑目。”看著鳳九沉默無言,黑衣婦人掙紮著起來,臉頰憋得通紅,撲通一聲,腦門重重地磕在地上,“我求你了。”
鳳九嚇了一跳,急忙去攙扶,可對方跪在地上紋絲不動,鳳九歎口氣,最終咬咬牙,接過婦人的腰牌,應允道:“好,我答應你。”
黑衣婦人癱軟在地,她匍匐著身子朝歐陽漓挪去,握緊歐陽漓的手,聲音柔和,“澗月,我死後,你若不想留在紅衣坊便自行離去吧,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會虧待你的。”說著,她緩緩閉上眼睛,臨死前,留下一句,“把我和歐陽大哥葬在一起。”
“坊主,我不要你死。”風澗月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坊主,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就像小孩子失去母親般痛哭流涕。
鳳九看著眼前的畫麵,驀地,覺得有些刺眼,母愛般的溫暖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從內心裏來說,她是羨慕這個人的,至少黑衣婦人待他不似親生勝似親生。
鳳九深吸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兩個已死之人欣慰的笑容,畫麵很融洽卻也讓人很痛心,她緩緩走向黑衣婦人和歐陽漓,彎下身將黑衣婦人的屍體背起來。
“你要做什麼?”風澗月警惕的注視著鳳九。
“找個地方把人埋了。”鳳九睨了眼呆在原地不動的風澗月,有些頭痛,“你難道希望他們兩個人繼續呆在冷冰冰的地麵上?”說完,鳳九背著黑衣婦人朝前方走去。
風澗月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雖然對鳳九並未打消警惕,可他卻不得不按鳳九說的去做,因為他不能真的讓這兩個人躺在地麵上,他走向歐陽漓,彎下身將他背起來,尾隨著鳳九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著。
兩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覺得好似從黑暗走到了天明,天空露出微微的魚肚白,隱約能瞧見日出的光輝,鳳九站在一片寬闊的空地上,此處鳥語花香,山林環繞,再加上此處位於山頂,周遭的路又不好走,輕易不會有人來這裏,把他們二人安置在這兒,希望歐陽大哥他們能夠滿意。
“你,你都不累嗎?”風澗月看著氣度神閑的鳳九,氣喘籲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