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給我搓背吧?”
白墨:“……”他要不要這麼不要臉,一副商量的口氣是什麼意思,裝什麼,真是討厭!
她直接打開玻璃門,進來。
他盯著朝自己走來的倩影,瞳眸轉深,下腹竄過一道暖流,有些後悔讓她進來。
她穿著這樣少,隻要一沾水,他似乎就能看到她妙曼的身體曲線。
她落定在他麵前,蒙蒙水霧裏,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她半彎著身子,手擱在上他的肩頭,調整他的角度。
他背對她,看不到她,卻反而更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存在。
遲劭南蹙了蹙眉,真的很後悔她進來。
他緊繃著身子,聽水聲在他身後細碎,她打濕了一條沐浴巾,慢慢地、仔細地刷他的背。
沐浴巾的觸感粗礪,卻又揉合某種不可思議的柔軟,在他後背來回巡弋。
“你肌肉這麼僵硬,我怎麼給你搓?”她語氣氣急敗壞,還有不甘不願。
“出去吧!”他忽然說。
白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出去就出去,她還不樂意伺候呢,讓她進來又出去的,神經病吧。
丟下沐浴巾,她就走了。
遲劭南也起了身,打開花灑讓涼水衝了個透心涼。
去年,如深結婚的時候,他扔下新娘子獨守空房在會所裏跟他們聊天,季如深問他,如果結婚了,最想讓自己妻子做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讓她給我搓澡。”
韓影笑著,“老大,你惡趣味呢,搓完澡然後再來個鴛鴦戲水?”
他當時隻是笑,沒解釋。
他記憶中有人給她搓澡,還是五六歲的記憶,那個時候,母親已經生病了,輕輕咳嗽著,對他說,“劭南這麼喜歡水,這麼喜歡泡澡,等著長大了,一定要找一個你喜愛的女子給你當妻子,你泡澡的時候,她給你搓澡,因為你也是她心愛的人,所以給你搓澡的時候才不會太用力,才不會把你搓疼。”
母親過世了,他也長大了,再沒泡過澡,即使家裏的浴缸都是頂級的,他都不泡澡,一來,沒有結婚,沒有遇到那個心愛的,想娶回家的人,也因為他真的不喜歡自己的手臂再長,也不能在後背自由搓洗,他不願意嚐試那種無措感。
衝了澡,他走出浴室,白墨已經躺床上了。
他站在浴室的門口,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進去,關了臥室的門。
白墨不由睜開眼睛,感受到床的另一側塌陷下去,還有被子掀開。
不緊張,根本就是騙自己的。
強有力的手臂圈上她的腰,他的身體貼在她的後背上,熱熱的。
遲劭南環著她,輕輕閉上眼睛。
白墨睜著眼睛半晚上,直到耳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鬆下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可翌日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枕上了他的胳膊,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
天光雕琢著他的臉。
很俊美的一張臉,明顯的臉部輪廓,因為睡著比起往日的清冷俊逸,如今溫和而安靜,靜謐好看到讓人尖叫。
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她記得,鬱遲的睫毛也很長的,她曾一度想要把鬱遲的眼睫毛安在自己眼睫上。
躺在他的懷裏,他的手臂緊緊的圈著她,這一方小空間裏很安穩又安全。
白墨沒動,不是因為舍不得,隻是因為想晚一些麵對,彼此醒來後的尷尬還有她的無所適從。
她真的希望,他對她可以向前晚那樣壞,那樣她沒那麼愧疚,而不是像現在,像是情侶,甚至夫妻一樣,在晨光下醒來。
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許像昨天一樣裝聾作啞?
不由歎了口氣。
腰間的手臂鬆了鬆,他翻了個身。
望著她寬闊的背,她就有了短暫的失神。
而遲劭南在翻過身背對著她的那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眼睛裏一片清明,沒有絲毫沉睡醒來的惺忪與迷蒙。
昨天夜裏,她睡了,他就睜開了眼睛,跟個傻瓜似的看了她一整個晚上,她愛踢被子的,睡覺也不老實,那隻小腳丫小會兒擱在他的肚子上,一會兒趴起來,整個腿都圈搭在他的腰髖上。
他一整晚上被她的睡姿折磨的哭笑不得,卻也被她撩得渾身火熱。
在英國的時候,沒覺得她睡個覺這麼翻騰的。
心裏笑了笑,又泛上些苦澀。
其實,即使他再做些什麼,她也是不可能愛上他。
那個叫鬱遲的男人像是一根刺,根深蒂固的長在她的心裏,她有時候會痛,卻不願意拔掉他。
聽到身旁細微的動靜,她刻意放輕了起身的動作。
他知道,她會尷尬,不知道要如何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