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又閉上眼睛,笑了,不對,一定是看錯了。
剛才幹嘛,難道是他給偷偷拍她照片了?
應該不會。
燈關了,他也躺下來,如同昨夜,溫暖的懷抱貼過來,相擁而眠。
白墨失眠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已經快九點了,遲劭南早已經醒了,她坐起來,床尾的腳凳上放著一個購物袋裏,購物袋上麵放著女士的衣服,她爬過去看了看,從裏到外全套的衣服,應該是給她穿的。
她愣了愣,還是換好了衣服出去找他。
落地窗前,他西褲筆挺,白色的襯衣沒有褶皺,一道完美修長的背影,站在那講電話。
他結束了通話,她沒來得及做反應,就跟他視線撞在一起。
他似乎是打量了她下,眼裏是滿意,白墨就站在那,不知道要說什麼,卻腹誹,滿意自己選的衣服她穿的衣服好看,心裏不覺得就想嘲諷,心想他衣服都給她穿上了,嘲諷這幹嘛,難道光著更好?
他邁開步子過來,從茶幾上拿了些什麼東西過來,在她麵前站定,許久之後,他才道:“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白墨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垂下視線看到的是一張飛往B市的機票,還有她的證件。
白墨眼眶倏地紅了,覺得自己竟然沒有力氣抬起自己的手去接過她很想要的這些東西。
兩隻手在背後,攪在了一起,她掐著自己手指頭,特別的疼。
或許是太疼,眼淚就掉了下來。
遲劭南伸手,拿過她的手,將這些東西拍到她的掌心裏,“早飯也別在吃了,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就去機場吧,十一點的飛機,別誤了。”
白墨垂著腦袋,有眼淚滴在她的證件上,模糊了視線,抬起頭來,他已經轉身了,或許是沒考慮太多,她伸手就抱上他的腰,緊緊的。
遲劭南愣了愣,她的臉深深地埋在他的後背上,沒一會兒他覺得後背的襯衣,濕濕的。
“你說過的,三天,還差一天。”她悶著聲音道。
遲劭南低下頭,看著腰間的雪白臂腕,他的手指還是不自覺放在了上麵摩挲了起來,“這一天,留著吧,等著我有機會去英國的時候,你們……好好請我吃頓飯就行了,或者就當你欠著我的了。”
還剩一天,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消磨掉他所有的耐性?或者讓自己發了狂,或者真的就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反正,她早晚要走,早一天,晚一天的,沒所謂了。
“行了,別哭了。”拍拍她的手,還是將圈在腰間的那雙小手分開。
白墨抬起手背,擦掉自己的眼淚,她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
遲劭南給她的這些東西很沉重,因為他的祝福,她覺得太沉重了。
她一遍一遍的擦著自己的眼淚,可是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自己怎麼都擦不幹。
她索性蹲下,手裏捏著那張機票,然後嚶嚶哭出聲來。
遲劭南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看著她哭,沒有上前,她也為他哭過了,也許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狼狽吧。
她哭完,也就結束了。
他站在玄關前,點了一根煙,靜靜的等待著。
白墨哭了好久,才紅著眼眶去找尋他的身影,他望著別處,香煙撚滅在手邊的煙灰缸裏。
她走到他的麵前,“對不起……”
他沒有說話,隻是垂著視線看著她。
白墨抬起頭來,他幽深的眼眸裏是一片平靜,她嗓子眼裏還是酸澀的難受,“謝謝你。”
他還是不說話。
她繼續盯著看著他,眼睛瞬也不瞬。
他也看著她,最後,眼睛裏有一抹釋然的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好了,走吧,萬一我後悔了呢,乖。”
他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真的是做不出來那些沒理智的事情,好聚好散吧!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想再次決堤,揚起手,溫柔捧住他臉龐,眼瞼一掩阻擋了要流下來的眼淚,輕輕印上他的唇。
原來裝出來的淡定與瀟灑是如此不堪一擊的。
白墨腦海早已一片空白。
“白墨,停下來。”
“我不要……”
他的心裏是竊喜的,她願意留下了嗎?
大手扣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不讓她動,抵著她的唇,“你會誤機的。”
一旦開始了,今天的會議不要了,明日的招標,也不要了,隻要她就夠了。
她怔怔地望他,有些茫然。
不要說他係好的領帶了,他的襯衣已經在身上擰巴著了。
她瞥了眼牆上的掛鍾,九點鍾,“二十分鍾,可以嗎?”
互相交彙的眸光中,他眼中的饑渴與狂烈還有泛濫開的情潮就這樣澆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