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川拉開椅子坐下,遲劭南慵懶的依靠著座椅的靠背,指間夾著煙,深邃晦暗的抽著,眉眼都不抬一下。
“什麼意思,遲劭南,來砸場子的?”
“是啊。”他倒也大方的承認,這才抬眸睨了他一下,“我以為,你應該能想到我會這麼做。”
白崇川笑了,“為了那個女人!”
“對,我雖然不能馬上跟白若曦解除婚約,不過,我可以讓你不好過,我知道,你拿下那塊地皮很不容易,無論是土地上還是規劃上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在這緊要的關頭使個絆子,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遲劭南,你覺得這樣做,有意義嗎?”
“當然有,白崇川,你有想要保護的人,我也有,就是這麼簡單。”
白崇川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遲劭南,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會娶那個女人的,我一直都很想找你心平氣和的談談,我也希望你個若曦足夠的公平而不是這樣的去傷害她。”
“傷害?”遲劭南嘴角有明顯的譏諷,“這場婚約,你從頭至尾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跟白若曦之間從來就沒有一點點的感情,何談傷害,她想在沒有愛的婚姻裏掙紮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我不願意,何況最沒有發言權的就是你,你沒有資格在這裏麵說三道四為任何人,因為你不配!”
“你什麼意思,遲劭南!”他跟他向來都是不友好,其實多年相識,又是做生意的,難免在很多的場合上相遇,遲劭南對他就是這個樣子,就連場麵上的客氣都沒有,白崇川也想過,這樣即將的親戚關係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若曦沒有跟遲劭南發生過什麼,那無所謂,他完全可以幫助若曦脫離這場婚約的,或許若曦真的有喜歡遲劭南什麼,如果這樣,做哥哥的,怎麼可能不為妹妹做些什麼呢?
“我們資格,或許站在你的立場我沒有資格,遲劭南,那是你自己找的,你有婚約,卻招惹另外一個人,就怪不得我去說一些不中聽的話,是她活該,也是你。”白崇川也不客氣來了,沒人生來就是好脾氣的。
遲劭南臉色異常的平靜,緊抿的唇角彰顯了他極度的不悅。
“九年前,你最清楚遲家跟白家聯姻的是你跟羽薰,好嗎?”
白崇川眯起眼睛,盯著遲劭南。
遲劭南顯然是耐心到了極限,係起西裝上的扣子,“白家要不是有人在家死去活來的,你以為,會輪得到白若曦嗎?白崇川,別假惺惺的想要你妹妹幸福什麼的,你應該知道這樁婚約推到白若曦的頭上的時候,想要再去彌補過錯幸福什麼的,太難了。”
白崇川蹙著眉頭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遲劭南,不論以前如何,就算是你真的對若曦一點感情都沒有,就不應該賺她的便宜。”
遲劭南笑起來,微微俯下身子,渾身清冷至極,“誰跟你說的,她自己,還是?”他搖了搖頭,“這樣吧,你去問問你惡心的父親,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對於你們白家的惡心戲碼,我九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別再多管閑事,要是真想對白若曦好,簡單啊,解除婚約。”
他離開了包廂,滿身的壞情緒並未因為這次談話緩解一點點。
他承認,白若曦很漂亮,性格不錯,很適合做妻子。
他們認識那麼久,應該在前期有足夠的時間跟耐心想要接觸一下的,那個時候,沒有白墨,也沒有別的,他對未來的生活談不上喜歡,因為每一件事情做的都不是她喜歡的,跟自己的小未婚妻談一場戀愛,或許無可厚非,反正已經很糟糕了。
隻是,真正見識過白家的肮髒,他不願意,不願意沾惹屬於白家的一點點東西,從來都是你必須要怎麼樣,不得不怎麼樣,人怎麼可能願意呢?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站在海邊,風很涼,也很大。
他點著了煙,靜靜的抽著,想給白墨打一通電話,聽聽他的聲音也好,可這一刻他又不想偽裝的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手機重新收到口袋裏。
沿著這私人的海灘朝另一邊的別墅走去。
這片並不大的小海島是季如深在很小的時候就有的固定資產,後來季如深將這座小海島做了開發,陸翹給的設計圖將這個小島改建成了如今的模樣。
季如深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也曾經很想給陸翹一份別的女子很容易就得來的婚姻的,可是卻很難。
他有時候在想,隻要是人就有觸及不到的無能為力。
別墅裏收拾的非常有情調,白色的簾幔,巨大的落地窗,結合著木質的房子。
他在別墅裏,陪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
陸翹見他這樣喜歡兩個孩子,也打趣著說讓他趕緊生一個。
他點頭,其實很期待跟白墨有個孩子的,無論男孩女孩,他都會很喜歡,他會讓孩子感受到足夠的溫暖還有父母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