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可樂回來了,手裏拖著兩根挺粗挺長挺直的木杆和一些樹藤,說道:“找了,找了兩個棵死樹,費,費老大勁兒才搞折。這是什麼樹怎麼,怎麼這麼臭?”我聞到一種臭味,像消化不良放的屁味。
我說:“管不了這麼多了,估計死不了。”說完就脫毛衣。我才發覺全身都是汗。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我們沒有水,沒有食物。真是要了命,正常人在野外也很有可能無法存活,更何況我們三個殘疾人。
我說:“趕緊整。感覺天比咱們來時暗了點。即使找不到人,也要盡可能找到水源,否則我們都玩完。”
可樂脫下毛衣、秋褲,又穿上褲子。我秋褲沒有脫,脫了我就光著了。
可樂做了個簡易的擔架,將晨夕拖到擔架上,然後用樹藤將他捆牢。完事後說道:“問題來了,咱們,咱們朝哪個方向走?”
是啊。向哪個方向走呢?我仔細觀察旁邊的樹林:不甚茂密,草不算高,地麵比較平坦。我指著林子說:“從這裏走。看樣子還容易走。隻能瞎闖了。聽天由命。”
可樂將一條結實的樹藤分別係在擔架兩根木杆頭上,然後挎在肩上在前麵走。我在擔架後麵挪。晨夕的頭朝向我。我們三人進入樹林。
樹林裏很涼爽、很安靜,空氣中都是草木泥土的味道。可樂在前麵拽著,我在後麵時不時幫著推一把抬一下。為了節省體力,我們都沒有說話。
約莫過了七八分鍾,地勢開始漸漸向下,而且越來越向下傾斜。我知道這是好現象:我們在向山下走,即使遇不到人,也有可能遇到水源。我們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大約又過了七八分鍾,可樂提出休息一會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擦著臉上的汗。我也好累,心跳有些快,身子不停的顫抖。晨夕雙眼緊閉,臉色非常不好看,白裏透著灰,能聽到他鼻子裏沉重的呼吸聲,我知道他非常難受。可樂也注意到晨夕的變化,站起身子走了過來。我叫了一聲晨夕,他微微睜開眼,看了看我們,隨即又閉上。我心中一陣酸楚,強忍住淚水,沒讓它流出。我心中暗想:媽的,這都他媽什麼事兒啊!我三人原本在家呆著,盡管遭受著各種痛苦,但不至於受這罪,而且可能很快就會客死異鄉。
可樂摸摸晨夕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然後小聲對我說:“我去前麵探探路。”說完轉身離開。
不多時就聽見可樂在遠處大喊:“好,好消息。前麵有一個,一個陡坡,坡下有一條山路,有一條山路。”我精神為之一振,有山路就意味著可能會遇到人,即使遇不到人也可以順著山路找到人。晨夕也睜開眼睛,嘴角露出笑容。
我們繼續向前行進,遇到了可樂說的那個陡坡,費了好大勁才下坡到了山路上。三人都搞的灰頭土臉。
山路的另一邊是很深的峽穀。“太陽”被對麵的高山擋住。現在大概像下午4點多。一群鳥飛過,可能是趕著回家吧。
我們稍整片刻便動身沿著山路下山。雖然山路不甚平坦,但好走許多。我們三人的速度很慢,但隻要有力氣,我們就一直走,一定會走下山。想起一個故事:一位美國老太太走了100公裏去看孫子,記者問她是如何走這100公裏的,她答道:就是一步一步向前走,總到達終點。
在我們轉過一個大彎後,走在前麵的可樂大呼:“前,前,前麵有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