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陰陽(2 / 2)

說道最後,反而變的輕鬆,好像已經認命,隻聽王道雄苦笑道:“這可是了凡道長的畢生心血,用了足足五年時間才建成這般模樣,所以心情不好,你們兩人莫要見怪。隻是這等事發生,又能怪得了誰,隻能怪是這大陣太過厲害,為老天所不容吧。”

兩人早已目瞪口呆,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呆立半晌,承仁突然問道:“完全毀了嗎?可還能修複?”

王道雄沉重道:“完全毀掉倒不至於,幸好侍宗及時將你們推開。但是根基已破,現在全靠老金勉力維持,威力早已十不存一,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徹底沒用了。”

當晚,兩兄弟做了無數噩夢,或夢見阮侍宗磨成骨頭拉著他們喊救命,或夢見了凡道長將那葫蘆向二人罩住,更夢到那一白一黑兩隻眼轉來轉去......噩夢驚醒,總是渾身大汗,刺得傷口疼痛難忍,看看一旁安眠的趙琴韻,卻又隻能忍住呻吟。就這樣過得幾日,兩人日漸消瘦,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約莫又過了十來日,兩人身上傷口終於結疤,拆了繃帶,一個個掙紮著想站起,被劉才一把按下。這時隻聽王道雄在外麵道:“讓他們去吧,要不然就折磨死自己了。”原來村長早已明白兩個孩子的痛楚。

兩人便由劉才李勝背著,向村外走去。

一路上,無論農民,或是孩童,投來的都是害怕和恐懼的目光,顯然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些什麼。兄弟倆頭埋在劉才李勝寬大的背上,不久就傳出了抽泣的聲音。

劉才邊走邊鼓勵道:“不要怕,他們都不懂,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呢。”

另一邊的李勝則怒道:“還是不是爺們,天塌下來都不怕,哭什麼,我們的兄弟不認識沒用的孬種。”

兩人頓時停止哭泣,然而依舊悶悶不樂。

不多時,行到村外一處竹林裏,翠綠襯托,小溪環繞,一間草房靜靜立在那裏,晃眼間,似乎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劉才二人行至門口,恭敬的將二人放下,跪地叩頭,問候道:“道心大師安好,劉才、李勝,攜王承善、王承仁,前來拜訪。”承善承仁忍著痛楚也叩了頭。

草屋那輕巧的小門輕輕開了,一位老僧身著袈裟,背對著他們坐著,身前煙霧繚繞,煙中似乎有人躺著,莫不是阮侍宗?

老僧緩緩站起,轉過身來,眼中智慧閃耀,幹淨卻幽深,像是二十歲青年,麵容慈祥,皺紋如刀刻斧劈,卻又像是有一百歲了。

承善無暇顧著這些,正在腦中不停思索著,似乎在哪裏見過那張臉。承仁卻叫了出來:“大師,我,我們,見過嗎?”原來他也發現了。

道心大師微笑著,並未回答二人,卻問了句不想幹的話:“王士雄醫案,你們可帶在身上。”

四人都以為聽錯了,互相看看,不明所以,最後承善答道:“未曾隨身攜帶,放在屋裏了。”

道心大師又對劉才李勝二人道:“勞煩二位前去取來。”

劉才這才恍然,感情是有話想單獨對兩個孩子說,又不好趕自己兄弟倆走,便找了個借口。心中不由對道心大師大失所望,覺得這人一點也不耿直,隨即問了孩子們書的位置,拉著發愣的李勝去尋那書去了。

劉才剛走,承善突然驚叫起來:“我記起來了。我說怎麼見到大師如此熟悉,”看著一邊有些不明所以的弟弟,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福伯房中的佛像,便是道心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