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兩兄弟一聽四娘如此說,連忙抬起頭,臉色猶自掛著淚水,眼睛中滿含著疑問。
四娘不好意思的指指一旁的道心,道:“道心大師如此說,我也是剛知道。”
王承善一把撲在道心腳邊,拉著他的袈裟,問道:“大師,怎麼才能救活先生?需要什麼,我們一定去做到。”
道心扶起承善,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一切都要等等看。”
兄弟倆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一個問題,大師在等什麼?
“三位且坐。四娘,你也要保重身體,切莫太過悲傷了。”道心一招手,三隻凳子挪到三人身後。三人各自一禮,慢慢坐下。四娘向兩人說起了情況。
自從那日阮侍宗被了凡推出,便被王道雄點上周身大穴,穩住傷勢。等到趕來的小英看了看,但是功夫太差,束手無策,又等到道心大師前來,以佛家功法將阮侍宗體內反噬的內力封住,才終於救得一條命。現在的問題是道心從小修煉佛法,對醫術不甚精通,而小英醫術精湛,但是功夫太差,看不出阮侍宗體內狀況,無法對症下藥。隻能用道心所帶的佛家至寶“鎮魂香”和佛家內力暫時吊著一口氣。王道雄本準備出村去尋天下名醫前來相助。然而道心卻不讓,隻是說道:“緣分到了,自有人來解。”
三人說著,那邊道心似乎睡著了一般,沒有睜開眼睛,隻有輕微悠長的呼吸表明著自己仍然活著。
等了許久,兩人還不見劉才李勝二人到來,甚是焦急,想起身去看看,可是身體又不允許。正當四娘準備去瞧瞧的時候,劉才李勝飛奔似的過來了。
看見兩人近前,道心睜開了眼睛,緩緩看看二人,道:“魔障迷心,這是他與命的鬥爭,也是他能否得道的一劫,此劫一過,便隻差著那果了。唉,二位萬萬擔待,勿要相怪。”幾人被這禪語說的有些發蒙,隻有劉才李勝知道大師是在為了凡道長道歉,其餘就聽不懂了,於是劉才抱拳道:“晚輩們曉得,大師莫要多禮。”隨手遞上那《王士雄醫案》,又道:“便是這本了。”
道心接過,劉才李勝才知道自己是冤枉人了,看來他對這本書真的很看重。隻道心用顫抖的手久久撫摸著書的封麵,輕輕的翻開,臉上有時微笑,有時皺眉,有時歎息。不多時,書已翻完。隻聽道心內力一運,輕輕呼喚出一聲:“道雄~”便閉目不言。
這聲音雖輕,卻似有生命般,久久在幾人耳邊不散,更是不停向竹林中鑽去,一直奔向村中。承善承仁心知定有事與此書有關,然而前麵有了這數十日不可思議的經曆,兩人早就麻木,再多的事情壓向兩人,又能如何?
不多時,道心眼睛睜開,讓劉才李勝坐下,便問著承善兩兄弟自小的生活,比如“你們去過哪裏?”“學過什麼功夫?”“福伯常帶你們去哪裏?”“他會武功嗎?”等等之類,可謂不厭其煩。兩人自不會有所推諉,統統答了一遍,甚至將自己如何練劍,如何看傷口都說了出來。
眾人越聽越是心驚,福伯顯然毫無武功,卻能撿到這兩個體質罕見的孩童,甚至悟性、心性都是如此之好,真是天上掉餡餅一般。可歎阮侍宗昏迷前,還一直想去尋找這樣的孩子,來傳下自己的衣缽。
四娘黯然的看看煙霧中的阮侍宗,問道兩個孩子:“你們以後有何打算?可願傳承侍宗的武功?”她想著此時阮侍宗已成這樣,道心總該同意了吧。王承善王承仁自然滿口答應,這也正是他們想的事情。可是聽那道心輕輕說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