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過年時節,哪家店裏當家的最苦惱,當然要屬青樓的老鴇。自從姑娘們不能再穿那些單薄的衣衫後,生意急轉直下。隻是往年一貫如此,暢春樓老板如春也是習慣性的發愁著。
幸好書生們喜歡附庸風雅,這等大雪正是飲酒賦詩的好時候,姑娘們冷清,小二們卻熱鬧,正往樓上不停的端著酒水菜果。
“再這樣下去,開什麼青樓啊,改酒樓得了。”如春看看身旁的兩個沒心沒肺姑娘,她們正美滋滋的吃著肉脯,不由氣不打一處來,開始抱怨道。
姑娘們勞累了一年,都趁著冬日休息一下,以期來年努力工作,可不正得意呢。聽大姐這麼抱怨,知道她性格,都“嘻嘻”一笑,其中一人打趣道:“您要改酒樓,可得問問那位公子願不願意,人家可是在這裏花了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
如春想起妹妹說的那公子哥,像是剛從山裏出來似的,到了這裏便每天飲酒狎妓,銀子如石頭般砸出去,三日裏整整送出九百一十三兩。她發自肺腑的笑起來,告訴幾位妹妹:“這等貴客可不能怠慢,要是需要你們的時候可不能推三揀四。”
她們說的那位公子,正在三樓的一間溫暖如春的房中提著褲子,背後一具白皙柔嫩的軀體,正慵懶的打著嗬欠,輕輕道:“劉公子這是去何處啊,你不累嗎?不歇了?”
這公子正是劉容劉鬆齡,他穿好衣服,一隻手一把摟起美人,一手使勁在胸前扭了一下,聽到姑娘發出“嗯哼”一聲嬌喘,笑道:“桂兒身子真好,我是越歇越累了。趕緊穿好衣裳,我們到樓上吃些東西,回來再玩。”又在胸上親了一口。
那桂兒嬌笑著起床,也懶得穿太多,簡單穿了件內襖和大袍就隨著劉容上樓去了。
樓上坐了幾桌儒生,看樣子都是同學,來來去去談天論地。劉鬆齡帶著桂兒慢慢找個一個角落坐下,叫來一桌飯菜。桂兒也算暢春樓中的名妓,紅暈未散的美豔引得其他人頻頻回首,不自然起來。有幾人認識桂兒,調笑道:“桂兒,幾日不見,越發出水了。”
桂兒風騷的回眸一笑,不理他們,乖巧的隨著劉鬆齡坐下賞雪。
慢慢飯菜上來,一桌子甚為豐盛,光三兩一壺的美酒就上了三壺。一旁心高氣傲的書生們正喝上了頭,看著這邊一人獨享如此佳肴美人,難免心中不是滋味。
不久,一名白衣書生提著酒壺一搖一晃的來到劉鬆齡麵前,醉醺醺的道:“這位兄台,如此佳肴,一人獨享,簡直暴殄天物,不如同樂如何?”眼睛不停瞄在桂兒腿間,恨不得將大袍扒開瞧瞧內裏有什麼。他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一些肉色。
劉鬆齡無所謂,他本就是來發泄的,甚至這幾日做事之時,腦子裏全是青陽郡主的嬌容。隨意揮揮手:“隨意,隨意。”
這書生見劉鬆齡身形瘦削,這幾日透支凶了,更是麵色發虛,心中大定,更肆無忌憚的對桂兒舉杯道:“桂兒,咱們許久不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共賞夜月如何?”
桂兒被劉鬆齡寵了幾日,上千兩銀子砸下來,哪裏還看得起這些窮酸,仍保持著禮節,喝了一杯道:“多謝王公子厚愛,隻是近日身體不適,實在抱歉。”
王公子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看著桂兒明明剛從床上起來,哪裏有不舒服的樣子,再看劉鬆齡,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心中不忿。他父親乃是太學中一位四門博士,可是見過無數高官子弟。這裏眾人中如此多的學子,隱隱便以他為首。怎麼肯墮了麵子,一錠銀子拍上飯桌,霸氣道:“一夜,如何?”
桂兒麵色煞白,暢春樓好歹是長安有名的樓子,她又好歹是暢春樓中的紅牌,旁人在她麵前無不是客客氣氣的,哪曾遭過這般羞辱,將她當貨物買來買去。一時間氣的說不出來話,把目光投向劉鬆齡。
劉鬆齡心思卻不在這裏,他的宏大計劃早就開始實施,這幾日的瘋狂便是為了以後的禁欲,很多還需要推敲的地方仍要去琢磨下。看桂兒和王公子都看著他,一愣,不客氣道:“桂兒不願就不願,還有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