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趙琴韻豎起耳朵,仔細在香床旁邊的櫃子外聽了一會,激動的拉著王承仁:“快,裏麵有人。”說著指了指櫃子後麵。
兩人費勁心思,終於在櫃子中的一隻玉釵旁找到一處機關,輕輕一按,鏤空雕花的櫃子輕鬆的移在一旁,露出一人高的洞出來。趙琴韻一馬當先進去,還沒走兩步,便聽到一聲輕呼:“琴韻?”
趙琴韻呆了起來,眼中流出淚水,她多久沒聽到這輕輕的呼喚了?好像在夢裏,她眼前都浮現出那張永遠平和安詳的端莊臉龐。
再行兩步,便是一間小洞,洞裏放了張石床,床上坐著柔弱溫和的人兒,一身深藍濡裙,頭戴藍巾,不是他們日思夜想的虞眉娘還能是誰。
趙琴韻呆呆的走到她麵前,捧起她的臉龐,心中無窮的怒火意欲燒盡嶺南。王承仁卻一把抱上去,痛徹心扉的哭泣著,輕聲喊著:“四娘,四娘,我們想你......到底是誰?害的你如此?”
那曾經照出人間美善,映出天下溫暖的臉龐,多了兩道深深的疤痕,如此猙獰可怖。而那始終完成月牙,美麗純潔,會說話的眼睛,變成了兩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虞眉娘已經成了瞎子。
“琴韻?承仁?”聲音依然動聽,兩隻手掌撫上兩人臉龐,似乎一切沒變,似乎一切還是那麼平淡。
王承仁抽泣的說不出話來,趙琴韻咬著牙問道:“四娘,是誰?是誰如此?我趙琴韻定要將他千刀萬剮,讓他生不如死。”說道後來,幾乎是咆哮了。
虞眉娘微微笑著,拍拍兩人:“侍宗還好嗎?”
“先生等著你,他一直在等著你。”王承仁明白四娘的意思,收起情緒,背對著四娘馬步一紮,將四娘往身上一放。趙琴韻也找來綢帶,將四娘在王承仁身上綁牢,跟著王承仁出了那洞府。
這一刻,王承仁覺得自己背上了整個世界,哪怕麵前是千軍萬馬,他都會隻身而上,將背後的娘子帶到先生麵前。
兩人已經憤怒之極,隻想血洗葉家,出了門也不隱藏,徑直向王承善他們走去。
此時撤退的命令已經傳到何掌櫃耳中,他們三人商議完畢,準備起身離開,卻發現一下子數道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全部透著冰冷,譏嘲,像是群狼看著綿羊。三人鄭重的拿出兵器,富貴院中的養成的高傲讓他們毫無懼怕,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勇氣和力量。而王承善,狼一般的盯住了青陽郡主。
青陽郡主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看著這三人,麵色轉冷,顯然也明白了什麼。盤算著自己的力量,傳令下去:“全部集中精神,無論誰有異變,格殺勿論!”
而韶州另一頭的文詩源,站在慶儀樓三樓,看著如血的夕陽,臉上恢複了高傲和堅毅,甚至多了些無奈的微笑。他下定了決心,輕聲下令道:“所有人,趕去葉家,見到葉家所有人,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