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比起金鐵匠,其實麵前這個人不算胖,或許可以說是可愛,圓潤,憨厚等等。王承善隻覺得,無論將任何形容詞放在他身上,無論好的,壞的,這胖子都不會發火,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斷過笑容。
一樓的那場大戲以曆和小心翼翼的退出告終,憶珩一個人無聊的喝了兩杯茶,便上來看見想要告辭的王承善五人,沒有說什麼,隻是讓他們稍等,有人想見他們。於是這個胖子進來了。
他給人印象很深刻,因為那穿著太奇怪了,身上的長袍像是穿了很多年,有些地方已經磨的掉色,領口甚至磨爛了。然而他還是很努力的想要打扮出一個光鮮亮麗的樣子,扣子都整整齊齊的扣著,長袍的下擺也把褶皺給拉平。隻有中間凸出來的渾圓的肚子,和翹起的屁股才表明這長袍多麼不合身。
他規規矩矩在空位上坐下,衝大家笑笑。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酒,舉起來敬大家道:“祝諸位幸福如意,一路順風。”
五人有些尷尬,他們並不認得這胖子啊,雖然是憶珩介紹而來,可是你總得自我介紹下吧。
然而也唯有飲了這杯,然後大家看著他,不知道他會說什麼。
胖子笑眯眯的看看大家,正襟危坐,拱手介紹道:“本人名叫孫昆,就是普通人一個。久聞幾位大名,特來一瞻風采,諸位不要見怪。”
說完自己拿了雙筷子,就著桌子上的剩菜吃了起來。
王承善幾人有些茫然,憶珩如此人物,會介紹個普通人給他們認識?不過這禮數不能失,王承善也抱拳笑道:“孫兄過獎了,我們幾人年紀尚輕,剛出江湖,很多地方還有不足啊。”他拿不準這人知道多少事,也不準備透露什麼。
“這位想必就是王承善,是大哥吧。”胖子放下筷子,又倒了一杯敬過來,“先敬哥哥一杯。”
王承善勉強端起來喝了一杯,他自從在西苑呆了兩年,出來以後已經很少喝酒。喝酒會麻痹他的感知,麻痹他的精神,今天這兩杯已經比幾年加起來的都要多了。
那胖子又倒了一杯,敬向王承仁:“來,敬弟弟一杯,我覺得看見你們,就看見了武林的未來。”
如此這般將五人敬了個遍,氣氛終於有些活絡了。這種性子最對趙琴韻的胃口,甚至還多喝了兩杯。這胖子酒量看起來甚好,五杯酒連著下肚,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臉色都沒變一點。
“不知孫兄哪裏人士,在這鄂州做什麼活計?”風三娘問道,這種人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在下就是普通農家出身,這次來到鄂州乃是做些雜事,幫別人點忙。老家在襄州,離你們富貴院還不算遠。”
桌上一下安靜了,隻剩下胖子吃東西的聲音。王承善問道:“孫兄也聽說過富貴院?”
那胖子吃的一嘴油,聽見此問頓了一下,旋即又吃了口肉,然後慢慢道:“富貴院大名眾所周知,我等普通人更是如雷貫耳。兩位是富貴院的老爺,這位,”指指趙琴韻,“是一位老爺的女兒,另外這位,”指指白小英,“是承善兄的夫人。”
這時嘴裏的東西嚼得差不多了,他優雅的掏出一張有些舊的方巾,擦擦嘴,看看風三娘:“三娘應當不是院子的人,不過我猜你們多半要招進去。”
王承善等人雖然這次來到鄂州,大任務基本都圓滿完成了,但是失敗的情緒仍然籠罩著幾人,因為無論在憶珩麵前,或是在這胖子麵前,什麼秘密都沒有,連他們的心思都會被人看穿。
聽完這些,王承仁皮笑肉不笑道:“孫兄知道的真不少,簡直跟我們的師姐差不多了。”話裏充滿著憤怒。
胖子仔細看看幾人,又笑了:“當然,我是他師兄。”
“什麼?”
五個人都大跌眼鏡,他們覺得這差別太大了。師妹如此美人,師哥卻平平無奇。王承善可以發誓,今天這麵見完,兩天後他就會忘記這胖子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