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老頭,城內疫病已起,你真不願放下私人仇恨,出來拯救滿城百姓嗎?”
辛博倫拿起一根稻草,放嘴裏嚼了嚼,有些澀口,“呸”的吐了出來,說道:“你霍將軍走南闖北征戰四方,小小瘟疫就難倒你了,你猜我信嗎?”聲音難聽至極,嘶啞尖銳,如同聲帶爛了一般,聽得人心中一陣難過。
“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便不用費心城內之事,專心抵禦外敵。人年紀大了,真的精力不夠啊。”
“行,放我出去吧。”
然而霍勝北卻一怔,苦笑道:“真不會先去禮王那?”
“你管不著,忘恩負義之人,你管不著!”辛博倫忽得衝起來,直撲霍勝北,卻到霍勝北麵前停住,原來他手腕腳腕之上,都拴著細細的鎖鏈,再也無法前進一步,隻能不停掙紮著。“你知道禮王帶那惡毒書生來了,我答應你,我不懂王爺,冤有頭債有主,我隻殺劉容,隻殺那一個,行嗎?”辛博倫麵容忽然淒切起來,“村裏數百人啊,因他而死,我隻殺他一個,行嗎?”
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眼淚鼻涕一起湧出:“我心疼啊,那麼多孩子,那麼多人命。行行好,老霍,我隻殺他一人。”
霍勝北不敢看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眼中竟也有淚花閃爍。半響,霍勝北輕輕說道:“對不起,老辛。”帶著李韻扭頭便出了牢門,緊鎖上了牢房。
終於離開了壓抑的大牢,再見到明亮的陽光,李韻猶豫問道:“便是殺了那書生又如何?不過一介書生而已。”
霍勝北帶他到了總督府大廳,兩人坐定,有婢女奉上茶水,留下二人單獨說話。
“你以為我不恨那小子嗎?”霍勝北歎息道,“他毀了我們的夢想,毀了我們的家園。可是我也是個將軍,手下幾萬二郎,身後一城百姓,戰場上我不會允許哪怕一丁點意外問題出現。在這一點上,我和禮王互相相信著,從來不會懷疑對方。如果我們兩人,無論誰做出一點擾亂團結的事,這靈州,這軍民,必失。”
李韻也是老將,何嚐不知道這個問題。辛博倫不出來救人,無非也就是死幾個病人。可是霍勝北一旦派人殺了禮王手下的劉鬆齡,兩軍信任破裂,對於此時遭遇圍困的靈州不異於毀滅性的打擊。
“霍將軍,李將軍,辛先生傳話,說讓放他出來。”剛才的獄卒匆匆進來,對二人報道。
霍勝北和李韻麵麵相覷,那霍勝北疑問道:“他真是這樣說的?為何剛才我們進去,他是另外一番話?”
“剛剛辛先生傳話,小的不敢隱瞞。”那獄卒一臉坦然。
“那便帶過來吧。”李韻急忙道,他看看霍勝北,見霍勝北也沒有反對,便放下心來。
不一會,辛博倫便由獄卒帶了進來,那獄卒退下,留下三人敘話。
辛博倫四周看看,也不客氣,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看了兩人一眼:“病人在哪裏?”